南北女侠列传之蒙尘醉记——女侠挽歌
作者:Damaru 序言
最近为了上班摸鱼写了个短篇小说,写着写着就六七万字了。大抵讲的是某位肌肉女侠的传说,喜欢的看官还请收藏点赞,小弟弟跪谢。
一 瑞年
红尘若有颜色,那应当是红色,是凝脂下透着的淡红,也是血染的鲜红。毕竟,红尘是“红”尘。
马蹄踏去,血染的尘土飞扬,如落阳映照下的晚霞般。其中,站着一位披肩散发的女子。面对数十名官府卫兵的重重包围,熊熊煞气从女子的丹田爆发而出。
官兵无一不被震慑住,不由得打心底感到一阵胆寒,唯有班头提剑往前了一步。这班头虽与其他官兵一般显得稚嫩,胆识却不小。只听他喝道:“犯妇醉红尘,勿以为你醉生梦死功天下无敌了!我等兄弟三十余人,今日定要将你擒回去!”
“净身剑”醉红尘,一个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名号。若夜入皇宫,连杀十余禁卫与宦官内侍后全身而退者可称之为高手,那醉红尘便是高手中的高高手——每月十五,皎洁明月下,必可见醉红尘立于皇城上高挑的身影。一番血战之后,她背负软剑“莺啼”,左手提一宦官人头,右手提一壶烈酒。皓月当空,烈酒当豪饮,而宦官人头,则当悬于城门之下。
皇宫内外恐其数年之久,禁卫围剿十余次却徒劳无功。
无人知晓醉红尘本名为何,只知她自称醉红尘。然而,随着她手下所累的宦官性命越来越多,另一个名号也越来越响亮——净身剑。
醉红尘双眸迷离,环顾四周一番后,摇头苦笑:“我的功夫无名无姓,醉生梦死……许是那壶酒的名字。可惜,那壶酒我只喝过一次。”
班头捏紧了手中铁剑,暗道:“胡言乱语……”
此回围剿醉红尘的并非寻常士兵,而是朝廷特向华山派借来的八八六十四名童子小道,欲以华山派上清阵捉拿醉红尘。奈何醉红尘武功高强,童子死伤已近半。
“杀!”
一众官兵齐吼,气势如虹,大扫醉红尘发出的煞气。官兵们借着吼声壮胆,列开阵形。
醉红尘眉眼一横,莺啼剑迎风而舞,飘忽不定。顷刻间,咄咄逼人的剑气便将两名来不及躲闪的官兵撕成两半。迸裂的肉体间喷出漫天的血雾,浓重的血腥味使人无法喘息。
忽而,北风徐徐而来,愈演愈烈,似是骤雨将至。
班头离得最近,迸出的血溅了他一脸。惊慌只过片刻,班头立马抹去满脸的血,鼓舞其他人道:“为师兄弟报仇!杀啊!”
班头的喊声得到了其他人的回应,一众官兵早已抱着赴死的决心,向醉红尘前仆后继的冲去。
醉红尘边迎刃而上,斩下一颗又一颗略显稚嫩的人头,边问:“何必白送卿卿性命?”
“碰到不公义之事,我等必挺身而出。”班头疾疾刺向醉红尘,“这是我等习武之人的初心。”
碰到不公义之事,必挺身而出……
听到这句话,醉红尘忽然晃了神。另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反复重复着这句话。那声音温暖而强韧,似是能将她拉出浑浑噩噩的泥潭一般有力,可她却不记得那是谁了。
他总是能挺身而出的……
虽然曾经的记忆已然消逝,但醉红尘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
长剑划开了醉红尘的破衫,在她洁白的肩膀上留下一条暗淡的红线。醉红尘不在乎自己裸露着宛若白玉雕琢的手臂,她手臂上肌肉分明的健硕线条是力量的象征。枝头白雪融,寒梅首见红。几年以来,醉红尘第一次受伤。等醉红尘回过神,班头早已远远避开数步,伺机下次进攻。
“武林啊,有意思……”
醉红尘煞气大盛,一头银白的长发随乱流的煞气肆意飞扬。她出剑的招式越发凌乱,可这凌乱中又似乎暗藏某种章法,叫人难以捉摸。莺啼剑如割草的镰刀,一剑过去,五颗人头被血柱抬上了天。
官兵人多奈何不势众,仅仅醉红尘一女子就将他们逼到了绝路。眼看人头残肢满地,仅存的十余人面色难堪至极。其中大部分人心想自己命当归于此地,只有几人还留着最后几分志气。
“师兄!定要让这女魔头伏于王法!”
两个身形高大的官兵不顾生死,奋力跑向醉红尘,醉红尘一剑便将其中之一斩成两截,却被另一个扑倒在地。醉红尘想推开压倒自己的官兵,不料自己左臂关节早已被穿透,丝毫使不得力气。无奈下,醉红尘只得以剑柄击打官兵太阳穴,将他脑壳砸了个粉碎。从脑壳里迸裂而出的脑浆和鲜血淋了醉红尘一脸。旋即,醉红尘用脚踢开官兵,却又没料到那官兵死死的拽着她的衣物。官兵的尸体向一旁滑去,将醉红尘所穿的原本就破烂不堪的衣物撕得粉碎。
终于,醉红尘意识到,眼前这些人都是不惧生死的义士。
水滴落在醉红尘的脸上,顺她的眼角流过,有如眼泪。一滴两滴三四滴,转眼零零星星的牛毛细雨变成了一场不速而至的骤雨,倒是将醉红尘的一身血污洗了个干净。
“轰!——”
城外惊雷雪上加霜。
醉红尘站起身,此时已经赤身裸体。她的肌肤是白里透红的,肌肉却颇为分明,一块一块饱满而强硬。如此盔甲般发亮的肌肉,却组成了一具柔软而婀娜的纤纤玉体,堪称上苍缔造的奇迹。
官兵们一个个都是童子身,哪儿见过什么全裸女,更别提如此傲人的娇躯了。醉红尘的每块肌肉都强健无比,仿佛蕴藏着压倒一切的力量。他们吞了口唾沫,不知是该胆怯还是兴奋。
“别被女魔头迷惑了。师弟们拼上性命伤了她,此时不上更待何时?一齐上!”
十余柄宝剑从四面八方刺向醉红尘刺去。而同一瞬间,醉红尘外放丹田真气,将十余人一同震开。
“轰!——”
皇宫之内,大多数人都以为这巨响是雷鸣,只有与醉红尘交战的官兵们才知道,这是醉红尘所发出的震裂天地的内力。然而这道内力只将他们震开了数十步,却没要他们的性命。
“师兄,机会!”
班头大步前冲,醉红尘此时才意识到自己陷入了逆境。她纳闷自己方才何意不下死手。也许,她早已在等一个结局。
长剑陷入了醉红尘的肩膀,血若雪地上一夜绽放的红花,从她肩膀迸射而出。未等醉红尘倒地,班头旋身绕到醉红尘背后,朝她右后肋下刺去一剑。醉红尘眼睁睁看见血红的长剑从自己的腹肌下刺出,却无法再进行还击。
醉红尘的世界天旋地转,也许是醉意上了头,也许她一直都是醉的。她眼前仿佛又出现了记忆中那个男人模糊的身影。她向那男人伸出手去,那男人却狠狠的刺出一剑,穿透了她深邃的肚脐。
“嗷嗷嗷嗷!!!!……………………”
醉红尘发出痛苦的哀嚎,跪在班头面前,沉重的地下了头。班头冷冷的一脚踢在醉红尘的胸口,醉红尘七尺的身躯轰然倒地,紧绷的肌肉发出壮烈的闷响。
“大师兄,这女魔头死了吗?”
“还有气。”
“多亏你熟练这套峰回穿穴剑,招招穿透她周身大穴,才将这女魔头伏法。”
班头望着几位幸存的师弟,黯然回答:“并非如此,她也许是甘愿……罢了,此事多想无益……”
说话间,一小官兵要提剑斩下醉红尘的首级,班头即刻制止。
“大师兄,为何不杀这女魔头?我要为死去的师兄弟报仇!”
“圣上下的令,要活捉女魔头。”身为大师兄,史昭然当然想过为所有死去的师弟报仇,可若违背圣旨,那不止已故的师弟们白白牺牲,整个华山派都会遭殃。
“大师兄,既然如此……”那小官兵凝望着醉红尘的玉体,难以自持的吞咽口水,“这女魔头着实可恶,可她亦是女人,可否……”
“十六师弟,你在胡思乱想什么?退下,替已故的师弟们收拾一番。”
那小官兵低下头:“我知错了。其他师兄弟们尸骨未寒,我这就安好他们。”
未免其他师弟起色心,史昭然一剑刺入醉红尘的两股之间,又用力上下切砍了一番。醉红尘疼得身子弯成了弓形,浑身肌肉都绷出了青筋。然而史昭然并未对这残杀自己师弟的女魔头抱多少同情心,继续持剑破坏她的下体。
“嗷嗷嗷嗷!!!!……………………”
“大师兄,听说这女魔头在皇城里闹了不少事端,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未能抓捕归案?直到这一回才找武林人士助阵,是有什么说法么?”
“二师弟,你有所不知,这回被这女魔头杀的是宦官头子,内务总管李兆丰和他名义上的养女杨春雪。”
“李兆丰是何许人也?”
“这就不是你我需要操心的事了。”抬头,史昭然远眺夜空,瓢泼大雨中飘落着星星白雪,一颗流星徐徐划破零落的夜幕,“灾星南陨,能在年头抓住这女魔头是个吉兆。我想,今年该是个好年吧。”
二 余音绕梁
华山派第十七代大弟子史昭然,虽说不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好手,可也算是武林一众新秀中的佼佼者。此次带头捉拿女魔头醉红尘大胜,令史昭然名声大噪。往后即将平步青云,加官进爵指日可待,然而史昭然想的却不是功名利禄之类的俗事。
醉红尘已然被押入天牢,等待她的是天子亲审,想必离丧命之日不久矣。大将军百里艳红将七枚白银降魔钉打入醉红尘的手腕、脚踝、锁骨和肚脐眼里,将她死死地钉在天牢最深处的厚石壁上。纵然醉红尘神功盖世,也架不住钉刑之苦,浑身肌肤已被冷汗浸泡了个通透。在昏暗的灯盏下,醉红尘赤裸的娇躯显得油光蹭亮。
捉拿醉红尘一事告一段落,回到客栈,史昭然便脱下了沉重的官甲,悄悄将自己严重变形的肩胛骨推回原位。
小师妹云琪一见史昭然,便笑逐颜开的跑来:“大师兄,你回来啦!怎么就你们几人?其他师兄呢?”
见其他人不说话,云琪猜想到了一二,又问:“那……女魔头抓住了吗?”
史昭然说:“已经由百里将军押送至天牢了。”
云琪宽慰道:“至少女魔头伏法了。”
史昭然黯然点头,吩咐十六师弟苟仲飞将战果飞鸽传书给师傅,又让二师弟叶浪接替自己面见百里将军。
叶浪对史昭然说:“大师兄,面见百里将军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大高前程在前,你焉能拱手相让于我?我们师兄弟都听你的指挥,更何况是你降伏了这女魔头。你让我顶替,这可不妥!你可是想明白了?”
史昭然推却:“我们师兄弟六十四人千里迢迢赶来皇城,现在只剩下十几人。既然指挥由我,那师兄弟的命亦当由我背。我苟活至此,有何颜面领赏?况且我受了内伤,需要静养,你就告诉百里将军我在养伤吧!”
叶浪长叹息,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这么告诉百里将军了。”
黎明将近,史昭然房中烛火依然。纵然身负重伤,史昭然却难以静心调息。师弟们惨死的情形历历在目,刺鼻的血腥味久久未散去。史昭然第一次明白了,这就是江湖,腥风血雨常常。
忽然,敲门声断了史昭然的心绪。
“谁人?”
“是我呀!”云琪推门而入,“大师兄,你的伤势如何了?”
“阿琪啊。”一见云琪,史昭然松了口气。
“来,让我看看伤。”云琪二话不说,硬凑到史昭然身边坐下,扯开了史昭然的衣襟。一见史昭然扭曲的骨架子,不禁哑然半晌,才说:“师兄,你这伤势这么重,撑到现在不疼吗?”
“小伤罢了。”史昭然淡然拉回衣襟。
云琪靠着史昭然的胸口,说:“师兄,你难自医,我来替你疗伤吧。”
“不必担心我,况且男女授受不亲。阿琪,这一晚你也没休息,早日歇息去吧。”
“还男女授受不亲呢。”云琪小鸟依人的贴在史昭然胸口,“你我孤苦伶仃,从小相依为命。谁都知道,我迟早是你的人了。”
史昭然摇摇头,不禁笑出声:“阿琪,我心思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惜我终究是要行走江湖的,带个婆娘算什么事?”
云琪追问:“那你心里有没有我嘛?”
史昭然难得不好意思,说:“我现在哪儿顾得上儿女私情。”
“若是其他师兄们牺牲一事,我想大师兄你不必如此自责。你我父亲为抗北朝入侵一同战死,我是亲眼看着他们战死沙场的。尽管那时我还小,但已经懂些许事了。也就在那天,我懂了一个道理——江湖就是血债累成的。踏入江湖,没多少人能全身而退。能为大义捐躯是师兄们的光荣。如果换做我,也是一样的。”
“别说这话,我怎么舍得你。”史昭然抓着云琪的手,“只不过,女魔头醉红尘一案,怕是有更多内幕。若我不查个一清二楚,师弟们便是不明不白的死了。阿琪,这后头之事危险的很,我不能拖累你。”
“你哪次没拖累我了?现在好好躺在床上,待我帮你接骨!”
“给我住手!”
云琪一下手,史昭然错位的肋骨就发出嘎啦嘎啦的爆响。待云琪为史昭然抹完华山派秘制断续膏,这华山派的大师兄才松了口气。
天牢深处,醉红尘裸露的皮肤被沾了油的皮鞭抽得皮开肉绽。然而,没人知道这女魔头练的什么功夫,所有的伤一到第二天清晨便得痊愈。好在七枚白银降魔钉还钉着醉红尘,使她一分一毫都动弹不得。
狱吏抚摸醉红尘结实的腹肌,不由得咋舌赞叹,甚至想一品这具美肉的芬芳。只是天子尚未亲审,醉红尘若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狱吏自己亦脱不开关系,他便只好作罢。被埋在狱吏心底的侵犯欲化作一道道鞭痕,落在醉红尘肌肉分明的娇躯上。
“啊!……啊!……啊!……啊!……”
醉红尘尖叫不休,纵使她有神功护体,亦不能消除切肤之痛。
几轮鞭刑后,醉红尘失神昏死过去,却被一盆彻骨的冷水再度浇醒。落到这步田地,醉红尘终于理解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何等滋味,可她不知道等待她的才刚刚开始。
“老六,曹班头吩咐,外面雪大,把醉红尘吊到天牢外头一晚上。”
老六问:“外头雪下如此之大,不怕圣上来之前就把醉红尘冻死吗?”
“曹班头说了,净身剑醉红尘一身的邪门功夫,扛得住天寒地冻。”
“行吧。”老六望一眼奄奄一息的醉红尘,道,“这女魔头犯下诸多恶事,让她多吃些苦头,好挫挫她一身的煞气。”
天牢外设有一校场,用以操练狱吏,也可以室外拷问犯人。此时风雪交加,皑皑白雪积地三尺,不抬起脚跨大步,大半个人都会被雪吞没,简直寸步难行。醉红尘被狱吏抓着一头蓬乱的长发拖行,身前细嫩的皮肤方才被粗糙的泥石板磨得鲜血淋漓,这会儿又得经受冰雪的折磨。等老六回头一看,醉红尘的奶头都被磨烂了。
老六一巴掌打醒将近昏迷的醉红尘,提起她手腕的降魔钉,将她拴在沾满血污的老木架上,呈叉形摆开。
做完这些,老六不禁拉紧厚实的棉衣,往掌心吹了口热气,搓起了双手,道:“真够冷的。曹班头何不自己来干这份活?害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说完,老六又看看一丝不挂的醉红尘,心想这净身剑醉红尘确实有点来头,竟还能在如此冰天雪地里口吐热气,且气息绵延不绝。
“冤……意……”醉红尘口齿模糊的念叨着。
老六奇怪,醉红尘似是被打的神志不清了,不知在反复念叨写什么。于是,他凑近了听,听到醉红尘轻唤的是“鸳鸯楼”、“小杂役”两个词。老六在天牢里当差久矣,三十多年里见识了不少达官贵人的生死,深知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的理。当下他就把这两个词吞进了肚子里,当做没听过。
忽然,“嗖——”的一箭贴着老六的肩膀飞过,正中醉红尘的肚脐眼,给她来了个通透。这可把老六吓了一跳。老六悻悻回过头,见是两个新到差的小狱吏在耍玩弓箭。
“呃……”醉红尘被穿透的腹肌抽搐不已,口中发出低沉的呜咽,旋即吐出大口鲜血,刚才一直反复念叨的词停了下来。
“龟儿子!”老六气的大吼,“差点伤着老子!明日圣上要亲审这女犯,若人有什么三长两短,唯你是问!”
“六爷,净身剑那身醉生梦死功谁人不知啊?要是这就能把她杀了,那也不能让她逍遥这么多年啊。”
“阿满哥,你箭法真了得,百步之外把净身剑的肚脐眼射穿了,这等事不得跟其他兄弟说道说道!”
“小阿崽,你也试试?”
眼看两个小狱吏换着弓戏耍起来,老六赶紧拔出与降魔钉共享醉红尘深脐的箭矢,以免之后被人看见,再打算如何制止两个胡闹的小狱吏。
醉红尘的腹肌一绷紧,肚脐眼里飙出了一缕鲜血,两股之间尿水滴滴答答不停。
“嗖——”
又一支箭破风而来,将老六吓了个半死。这支箭正中醉红尘被磨烂的右奶头,贯穿她比酒碗还大的奶子,从她后背肩穿出。
“要命了,小阿崽!不是让你射肚脐吗?你这一箭往哪儿射的?”
“阿满哥,我对准的就是肚脐,可箭矢不顺我意思来,我能如何啊?”
老六只得再替醉红尘拔箭,然后扬着两支箭矢,朝嬉闹的小狱吏大喊:“你两个小鬼,快滚!”
两小狱吏见老六发怒,撒腿就跑。老六摇摇头,擦干净箭矢上的血迹,找个箭娄存了。
“醉红尘大女侠,您也别怪罪那两小儿,他们就是年轻不懂事,以后路还长着。要怪就怪我,反正我也一把老骨头了,怪我没好好伺候你。你死了以后找我就成。一会儿我再给你些新甜头,让你好好受受。”
沾油的皮鞭换成了火烤过的铁链,将醉红尘再次抽的皮开肉绽。
三 灾星南陨
距离围剿醉红尘大胜已过一日。深夜星月如盖,史昭然大伤初愈,匆匆收拾起包袱。纵使史昭然不知道醉红尘的背后隐藏着什么,但他还是决心一探究竟。
可史昭然不够小心,他还未踏出房间半步,就被云琪得了个正着。
云琪颠着腿,问:“大师兄,你是打算去哪儿呢?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就去趟茅厕,你可别跟来。”
“得了吧,其他师兄你不通知就算了,我也不带上吗?”
史昭然一把捏起云琪的脸蛋子,说:“师弟们我都不带着,还能叫上你?我最心疼谁你又不是不知道。”
“哎呦!反正肯定不是我,我的脸呀!疼疼疼!”
“行了。”史昭然放开云琪,“这回危险的很,你别跟来。”
可云琪却拉着史昭然,将他拽回床上,叱道:“在我回来之前,不准走!”
言毕,云琪摔门而去。史昭然待听不见云琪脚步声后,马上动身出行,几步跳下楼梯,大步流星的往门外飞奔,正巧赶在小二打烊关门前跑了出去。
“呼……”史昭然长叹一口气,回头望向客栈,心想幸好云琪没追出来。
“别走!”忽而有人破开二楼窗户,一跃而出。只见那云琪的长裙张开如伞,翩翩飞舞,整个人缓缓落到了史昭然面前。“就知道你准要跑!”
“罢了……”史昭然一把搂住云琪蛮腰,跳上骏马,带着未回过神的云琪消失在夜色里。
天牢校场上,被缚成叉形的醉红尘已一日一夜未进一滴水半粒米。她失禁时只能就地排泄大小便,冻着的尿和屎悬在她两股之间,形成两道壮观的冰柱。血污沾满了她全身,像糊了层薄薄的泥巴似的。即使如此,醉红尘任然有一口气在。
“老六,这净身剑醉红尘如何成这样了?”
“曹班头,是你吩咐将她吊在雪地的。”
“混账!午时圣上来亲审醉红尘,你就把她这副模样交给圣上?快去将她清洗干净!”
老六暗暗叹气,当差这么久,早已明白上头牛头不对马嘴的狗屁指令只能遵守,错的都是自己这道理。世道如常,是非有报。
曹班头走后,老六敲断醉红尘下身悬着的屎尿柱子。也许是冻得太深,冰柱一断,醉红尘就嚎叫起来。她的蜜穴和屁眼都被冻裂了,血像水流似的淌。老六不想碰醉红尘肮脏不堪的身躯,就抓起她的头发,将她拖回天牢。拖移之际,醉红尘的身下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天牢里刑具数不胜数,可要找几件清洗工具就没那么容易了。老六在茅厕里找到几件竹刷,用水清洗掉竹刷上的粪便后,便给醉红尘清洗了一番。
醉红尘身上被竹条划出一道道浅浅的细口,满身刺痛使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她闻出了竹刷上残留的味道,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沦落到自己的玉体任由他人用茅厕里的竹刷清洗。
醉红尘问:“今日是何日?”
“十七了。”
醉红尘咽了口唾沫,她尝试了许多次挣脱,但七枚降魔钉深入奇经八脉,使她浑身无力。被连续拷打整整两日,醉红尘尝遍了各种手段,浑身精心练成的肌肉成了狱吏们廉价的沙包,被肆意蹂躏。
“我何日死?”
“这你我决定不了。”
如此的回答让醉红尘的心凉了半截。此时此地,她连自裁都无能为力。
“你现在就将我杀死,做鬼后我便放过你。”
“我这把年纪,还惧怕什么鬼神?”
“那你现在杀了我,死后便可肆意将我玩弄。我这身美肉,但凡是男人都不会拒绝。”
“你所言极是,可圣命难违。你一死,我烂命一条,陪就陪了,但若连我九族一同为你陪葬,这恐怕不厚道吧?”老六回答的轻描淡写,将冷水泼向醉红尘,将她冲洗干净。
“呵。”醉红尘轻蔑的一笑,紧盯着眼前这个苍老的狱吏,气不打一处来。
老六并非不怕醉红尘,只是天牢之中押过的权臣豪杰皇亲国戚见多了,醉红尘不过其中之一而已。
“罢啦,今天我不拷打你了。半个时辰后,圣上来亲审,我得将你干干净净的交出去。”
“圣上?”醉红尘似是想起什么,可记忆却在脑子里化作一道模糊的魅影,转瞬即逝。
这时,曹班头大模大样的走来,呼唤道:“老六,还有半个时辰。你忙活许久了,歇着去吧,由我来看守。”
老六心里有数,曹班头心里打的算盘被他猜出了几分。于是,老六不多言语,只应了一声便退了。狱吏凑在一块儿喝酒,老六一来就拿了碗酒豪饮下去,又嗑了两粒花生。有小狱吏问是不是曹班头抢了功劳,老六摇了摇头。
“曹班头来我们这儿有段时间了,也没接过什么大人物。我一把年纪无所谓,这回让他戴个功,你们别多言。这种事儿可大可小,你们这些小鬼说多了话,那就是欺君,不仅要掉脑袋,满门都得抄斩。”
老六一番吓唬,几个年轻的狱吏忙闭上了嘴,喝起自己的酒来。其实老六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他也不屑于说道罢了。
半个时辰后,一排排狱吏穿戴整齐,巍然站立于校场,等候天子到场。风大雪大,却无一人敢乱动半分,就是怕天子一个责罚下来,祸及全家。醉红尘被架在校场正中央最醒目的位置,披戴风雪等候天子。
“圣上驾到!——”
听到内侍官尖锐的传唤,狱吏们立马屈膝下跪,高声齐吼。
“恭迎圣上!——”
“平身——”
皇帝头戴白纱帽,身着狐皮裘,仪态无比威严。两旁无人敢作声,乃至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几个新来的小狱吏未见过皇帝,吓得暗暗打起哆嗦。天牢狱吏统领和总管事一左一右前来迎接,将皇帝带至醉红尘之前。
皇帝手指被架起的醉红尘:“你是此地唯一一个不跪朕的人。”
一旁的内侍逢迎道:“陛下,猪牛羊马之类的牲畜不懂人之礼节,故不跪陛下。犯妇下贱,不可视作为人,与牲畜无异。”
“哈哈哈哈!似是有理!”皇帝佯装大笑,回头就赏了那内侍一巴掌,“一个被缚的赤裸犯妇如何跪朕?大庭广众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不如闭上你的蠢嘴!”
“陛下,犯妇醉红尘已准备好接受陛下亲审。”
“在此之前,朕想问问,是谁负责看押的这犯妇?”
“回陛下,是曹离班头。”
统领使了个眼色,曹班头便带着两个亲信上前,跪在了皇帝面前:“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草民曹离,叩见圣上!”
“起。”皇帝大袖一挥,问,“你拷打了两日,可问出什么来了?”
“陛下有令只打不审,故未敢多问。”
“好。你办事不错,跟随内侍去外头领赏吧。”
一听果真如自己所想的有赏赐,曹班头满心欢喜,健步跟随内侍官离开校场。看着曹班头消失在校场外,老六微微摇头。外头似是有伶俐的风呼啸而过,老六知道,皇帝不会让消息有任何走漏的机会,曹班头这回一去不复返了。
内侍问总管事:“你们可准备好了审问的地方?”
“下臣已经准备妥当,陛下且随下臣来。”
总管事为皇帝所准备的审问处比天牢内的寻常单间要干净的多,醉红尘被钉在一面巨型青石板墙上,四肢张开,如待剥皮的田鸡。皇帝挥挥手,内侍便在醉红尘的一双小臂上划了几刀,形成几个围绕手臂,宽度均匀的环形。继而,内侍又在醉红尘的各小臂内侧竖着剖下笔直一刀,穿过几道圆环,形成了接连数道环形的“丰”字血印。
醉红尘紧闭双眸强忍痛楚,她知道接下来会有更可怕的折磨。
“陛下的意思是将你交于我,任由我宰割。我也不是残酷之人,如此待你乃公事公办而已。只要你供出当年你与南宫义藏匿的乱军遗孤现在何处,便能得一个痛快。”
醉红尘将一口含血的唾沫吐在内侍脸上,大笑:“你老娘我要是知道,还会在这儿受你折磨?”
“混账!”内侍大怒,“来人,赏她一百大板!往她八块腹肌上打!看她能死撑到何时!”
“呵呵!”醉红尘头一昂,似是毫不在乎。可第一板子刚下来,醉红尘腹肌就凹了个大坑,口中喷出一大滩血。板子接连砸向醉红尘的腹肌,丝毫不给她休息的片刻。内侍更是在她百汇、太阳、人中各扎下一针,以防她陷入昏迷。醉红尘痛苦的嗷嗷大喊,满脸都是眼泪,终于难以自持,大呼住手,让内侍给她个干脆。而内侍却狞笑着翻开了醉红尘手掌心的一层皮。
“啊!……”
醉红尘凄惨的哀嚎不止,叫得在场众人背后发凉。内侍却不为所动,缓缓的揭下醉红尘掌心的皮肤。大板不断打击醉红尘腹肌,使醉红尘浑身紧绷的肌肉无法自控的颤抖不已。原本便缓慢的扒皮过程变得更为波折。
醉红尘歇斯底里的喊:“啊!……要扯就一口气扯下来!你何必如此战战兢兢婆婆妈妈!”
“我老眼昏花,手脚又有风湿。你颤个不止,我扒下你这白花花的皮更难咯。若你能招供,将那小儿在哪里告知于我,我便给你行个方便,让你痛快些。”
醉红尘疼得怒目圆睁,双眸满是血丝,咬着牙嘶喊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有胆识!既然你想做女中豪杰,那我就给你机会。继续。”
一百大板打了五十板,醉红尘的腹肌已然青一块紫一块,没留一寸好皮。她低下头,口鼻发出耕地老牛一般的哼哼,几近崩溃。然而,她的腹肌却还硬撑不息,屡次的凹陷,又屡次恢复至饱满,让打板子的禁卫兵都擦起了额头的汗。
“这净身剑的腹肌可真够霸道,怎么打都打不坏!”
“那就赶紧继续!”
内侍即将揭下醉红尘整只右手的皮,只剩五块指甲盖与指尖相连。醉红尘眼看自己的手变得鲜血淋漓,痛苦的摇头不止。内侍用力一拎……“啊!……啊!……啊!……”
五指连心,其撕裂之痛超越生死。醉红尘疯狂的挣扎,剧痛使她失去了理智。看着醉红尘如此撕心裂肺,内侍得意洋洋的向醉红尘展示她的手皮。
内侍问:“你有何想说的吗?”
醉红尘咬牙切齿,紧闭双眸,不断摇头。她终于知道一开始内侍为何划出好几道围绕她小臂的环形刀口了,那是为了一条一条撕下她手臂的皮肤所用的。但醉红尘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只能活受虐。
“看来你是真想扛下来了,那就让我看看你能扛多久!”
内侍翻起醉红尘手臂最靠手腕的一圈皮的衣角,用力一扯,将之撕开了小半。醉红尘浑身肌肉一下子爬满了青筋,她疯狂的摇头叫唤“不!不!不!”,但如此却让内侍更来劲了。
“招不招供?”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
不等醉红尘喊完,内侍已经撕下了那一圈皮。
“招不招供?”
“我真的不知道……啊!……”
内侍又撕下了醉红尘手臂上的一圈皮。每次醉红尘不做回答,或是回答不知道,内侍便会撕下她的一块皮。屡次三番后,醉红尘的一对手和一双小臂血肉模糊,连一块皮都没剩下,甚至有几处因为撕扯过度,露出了森森白骨。从一开始的一百大板到后来追加的五百大板,在醉红尘手臂上最后一块皮被撕下的同时打完了。醉红尘的腹肌抽搐不已,但依旧倔强的维持着八块的形状。
皇帝只在一旁默默观赏,仿佛看戏一般,不发一言。
天牢总管事提醒内侍:“大人,这皮一剥,双手很快就会烂掉,最后连人都会腐烂而死。”
“嗯,这我亦有所耳闻。”内侍问总管事,“你有何法?”
“回大人,我早已准备好了粗盐。”
“甚好!这就由你来罢!”
总管事应声,抓起一块盐巴往醉红尘裸露的手臂肉上涂抹。醉红尘疼得两眼翻白,眼泪鼻涕稀里哗啦的淌,精美的五官都变形了。可总管事并不罢手,不仅把盐巴抹在了醉红尘外露的肌肉上,还来回上下用力搓。棱角分明的盐颗粒划得醉红尘手臂上的肉一缕一缕的脱落,雪白的盐巴被染得通红。
天牢统领又提醒内侍:“大人,醉红尘腹肌被这样打,内伤一定不轻。下臣怕人撑不过今晚。”
“那你又有何主意?”
“下臣家乡有个止体内出血的法子,可以用麻绳紧紧捆住腰腹,以收缩丹田,达到止血之效。”
“呵,还有这样的奇技妙招?来,让我和陛下开开眼界。”
统领招呼来两个狱吏,他们带了根极粗的麻绳,一人抓住麻绳一头,绕着醉红尘的蜂腰围了一圈。其中一人大声一喝,另一人马上亦相应大喝一声,同时拽动麻绳。
“卟——”
一个极响的屁从醉红尘的股间喷了出来,带出一片腥红的血雾。继而,一股又一股的脓血从醉红尘的屁眼里瀑出,连带肠子也一同翻了出来。未过片刻,醉红尘的腰便收得比胳膊还细,阴道和子宫都爆在了外头。
统领忙强忍恶心,把醉红尘的肠子和子宫都塞回了她两股间,再令手下用铁棍堵住她的下两眼……皇帝仍一言不发,心里却下了好几步棋。醉红尘武功高强,始终是自己的眼中钉,万一醉红尘狂性大发挣脱束缚,恐怕再无人能拦住她。无论多有价值,死的醉红尘总比活的好。皇帝带来的是他身边最为狠辣的一名内侍,若一天之内不得结果,那世上再没人能从醉红尘嘴里套出话。无论如何,皇帝都会在翌日午时三刻亲自监斩醉红尘。
翌日午时刑场,雪后初晴最为寒冷,可刑场外却人头攒动,百姓都想一睹传闻中的净身剑醉红尘究竟是何等姿色,更想一睹她惨死的模样。
艳阳高照,坐在牢车里的醉红尘从天牢出发,穿过都城御道,被好事的路人用烂菜根、臭鸡蛋砸得满身腥臭,最后抵达了刑场。醉红尘一登上刑场,在场围观者便此起彼伏的惊呼起来。没人料到在皇城掀起腥风血雨的净身剑醉红尘竟以赤裸人棍的形象出现在刑场之上,奈何这净身剑醉红尘着实漂亮,那身饱满的肌肉和匀称的身材更是惹人垂涎。如此婀娜美好的肉体是每个男人的梦中尤物,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间至宝。
侩子手抓着醉红尘的头发,像提一串腊肠般将她提到行刑台前,向百姓展示醉红尘的面貌,以证其并非他人顶替。任谁都能看出醉红尘定是受尽了折磨,胳膊与大腿皆被斩断,仅残留一点根部,白森森的骨碴裸露在外,样貌十分凄惨。
即使沦落到如此境地,醉红尘的煞气仍不减。她瞪了刽子手一眼,道:“若你杀我,我必让你万劫不复!”
只这一句话和一个眼神,刽子手便乱了手脚,险些将醉红尘摔在地上。这侩子手本是屠户,杀过无数猪牛羊,入行后斩过九十九人,醉红尘是他要收下的最后一个人头。按理说,侩子手满身煞气,本以为自己应当无惧醉红尘,却没想到这最后一个人头竟是他人生中的大劫。能否跨过去,他心里没数。
皇帝有言:“如此多话,割去这犯妇的舌头!”
“遵命!”
侩子手将醉红尘安在两根带倒刺的木桩上,一根木桩插入了她蜜穴中,另一根插进了她屁眼里。
“啊啊啊啊!!!!……………………”
醉红尘剧痛难忍,浑身肌肉暴起,青筋爬满脖颈,撕心裂肺尖叫不休,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侩子手的帮手立马以烧红的铁钳夹住醉红尘吐出的舌头,用力往外拽拉。众目睽睽之下,醉红尘再次受尽折磨,舌头被侩子手一刀斩断。
“嘎……”
只剩一小截舌根的醉红尘发出鸭叫一般嘶哑的哀鸣。侩子手帮手一脚踩住她的后背,将她压在行刑台上,等候皇帝命令。
内侍官高声宣道:“午时三刻已到!”
皇帝即刻放令:“斩!”
侩子手手起刀落,醉红尘身首分离,人头被迸发的鲜血推出十余步之源,毙命当场。她扭曲的五官显露出她无比的不甘心。
内侍官再次高声宣道:“犯妇醉红尘已伏法!”
台下百姓一片欢呼和叫好,这也许是他们这辈子观看过最精彩的斩首戏码。史昭然和云琪亦在其中,亲眼看见醉红尘人头飞出十余步,他们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与其他欢呼叫好者不同,史昭然和云琪默默退出了人群。
“大师兄,我们接下来该去何处?”
“待入夜再说……”
四 觅何方
醉红尘身首异处后,曝尸与城门口,百姓出入京城皆可观之。唯老六观醉红尘尸首时会感到背后泛起一阵恶寒。
“鸳鸯楼,小杂役……”
老六心想,这六字若被旁人听到,恐怕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鸳鸯楼是秦淮河畔有名的青楼,秦淮河贯穿京城,东西岸风景琳琅满目,而鸳鸯楼则是万般风景中最艳丽的一处。老六从未想过如此风月场所里竟暗藏杀机。
是夜,老六未告知家人发生何事,只令其二子携家眷潜逃,长子西行出关,次子入北朝,以免被自己拖累。至于老六和其妻年事皆已高,难以长途跋涉,不如佯装相安无事,一来能掩饰其子潜逃之事,二来惶惶不可终日不如安享晚年。
好在老六只是个小小的狱吏,皇宫之内无人知晓当时拷打醉红尘的是他。
十八的月亮已不似十五一般圆了。醉红尘的身躯和人头被分挂在城门两侧,寒温使她的尸体看来湿润而新鲜。
“大师兄,为何三更半夜来此地?盗取朝廷重犯尸首是死罪,立斩不赦。你瞧,这儿都是把守醉红尘尸首的卫兵,你当真想冒死偷尸体吗?”
“阿琪,你以为来盗尸的只有你我吗?”
“什么意思?”
“白日里,围观醉红尘斩首的有不少王公贵族及乡绅土豪。在他们眼中,醉红尘纵是死了,尸首也是极品玩物。黑市里有价无市,定有不少亡命之徒想赚这份银子,此为其一。其二,醉红尘的背后必有错综复杂的关系,这些人若讲义气,定会想尽办法帮她安心入土。我们只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便可坐享齐人之福。”
“好啊,大师兄,你可真狡猾!可你要这女魔头的尸首作甚?”
“我要的只有她的首级。醉红尘的头在贵族眼里是玩物,在她同伙手里是义气,而在我手里,那便是一个鱼饵。谁最想要这颗人头,谁就能为我提供线索。此外,我们手中也没有画下醉红尘样貌的画,用人头更方便一些。”
“大师兄,你这是在玩火。你带着一颗人头到处跑,被人看见那不得报官?”
“安心,我自有打算。”
史昭然和云琪窃窃私语的档口,忽而有人飞石击断绑着醉红尘头发与双臂的两根麻绳。
史昭然叮嘱云琪:“人来了,小心!”
只见一黑衣人从小巷飞出,又有两人在城门前的一排屋顶上踏瓦奔来。断瓦如浪花,黑衣人以之作暗器踢飞,击倒了五六名卫兵。
城门卫兵大喊:“有人劫尸!”
旋即,城防营立马冲出一队卫兵,又有一堆卫兵身缚长绳,从城楼之上一跃而下前来助战。原本十余人的卫兵队伍忽然翻了两三倍,劫尸的黑衣人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圈套,只得背靠背转攻为守。
正当此时,有人吹起长哨,断断续续三声,如夜莺啼鸣般清脆。从城楼上跳下的卫兵们“唰——”的一齐抬起头,却见他们都带着护下半脸的黑铁面具。
城防营的卫兵大呼:“是细作!小心!”
三名黑衣人也未料到如此局面,一时间不知该与谁为敌。
“杀!”
无论是敌是友,三派势力都没罢手的意思。不知是谁喊的口令,一时间三方打成了一团乱麻。功夫最高的是三名黑衣人,他们手中的剑映着月光,斩下一颗颗人头。
大约缠斗了十几回合后,三方都已死伤惨重,真假卫兵人数仅存一半,而三名黑衣人虽然拿着醉红尘的尸首,可浑身早已皮开肉绽,伤痕累累。
云琪问史昭然:“大师兄,现在上吗?”
“不急,还有人在伺伏。看见城墙上那道不明显的游移不定的反光没?那是寒刀映月现象,有人没注意露出了自己的兵器,估摸着就在我们对面的位置。我们按兵不动,先看看他们动静再说。寒刀映月,杀意暗动,恐怕他们快出手了。”
武林之中,若行暗中偷袭,刀剑必先于人出鞘,否则拖泥带水反受其害。至于传闻中的东瀛居合术之流,乃用于大堂之上当面刺杀,若以之行暗杀之道,则贻笑大方。
史昭然所料不虚,果不其然又有一队敌人出现。见地下出现数道向战场快速移动的土堆,史昭然惊讶道:“竟是土遁术!没想到连茅山的道士都来搅这趟浑水,恐怕黑市开价不止千两白银,一定还有许多真金白银都买不到的奇珍异宝。”
“那我们上不上?”
“不,茅山派都出马了。他们武功虽不出众,但善奇门遁甲。若要硬碰硬,十有八九两败俱伤。为一颗人头而已,你我不比拼到这份上。我们继续”
“好。”
茅山道士们目标明确,并不恋战,一招绣里藏针恰巧刺穿醉红尘尸身的肚脐眼,从黑衣人手里夺过醉红尘的躯干。三名黑衣人皆非等闲之辈,随手挽出的剑花激起剑气纵横,一瞬之间便将带头的道士大卸八块。
“他中计了。”
史昭然话刚从口出,只见那被大卸了八块的道士变成了破碎的稻草人,而真正的道士一箭步窜到黑衣人背后,朝他后背猛砍一刀。
“撤!”受伤黑衣人大呼,欲从战场一侧撤离。
与此同时,真假卫兵方才杀到道士们跟前,前后包夹了他们。有人提醒道士会土遁,卫兵们便将长矛插入地下,以隔道士退路。
史昭然戴起黑面纱,道:“战场已乱,这群茅山道士完了。阿琪,你以飞石击打抓住醉红尘人头的那名道士的手腕,我去取。记住,千万不要显露华山派的功夫!如果走散,我们城南雅叙亭汇合。”
“好!”应完,云琪也以黑面纱遮住颜面。
云琪飞石刚投出,史昭然便飞身冲出暗处。只见醉红尘的人头被道士抛到了天上,众目睽睽之下,醉红尘后脑的长发被史昭然一把抓住。史昭然一落地便大步快跑,却险些没站稳。好在史昭然这一出来的出奇,卫兵们的兵器还插在地上,道士们更是无从追击,都只得眼睁睁看着史昭然,来不及做反应。
可史昭然没料到的是,原本应该撤退的黑衣人却追了过来。虽然只有那名背上负重伤的黑衣人能勉强跟上史昭然的脚步,但史昭然依旧捏了把汗。
黑衣人情急之下大呼:“放下我娘亲!”
史昭然一听,便知这是个女人,而在她破碎的衣服下展露的纤细腰肢更让史昭然确信这点。史昭然未曾想到看似仅二十有余的醉红尘已经有个如此高挑的女儿了。为击退追击者,史昭然跃上高楼,边跑边将断瓦踢向黑衣追击者。那人用剑劈开断瓦,却被屋顶的一阵风吹开了面纱。
“呀……”
黑衣人马上用手扶住面纱,史昭然却在一瞬之间看清了她的颜面。这亦是个绝世美女,眉宇间与醉红尘有几分相似,但各有各的特色,一看便知不是同一人。待黑衣人重新戴好面纱,史昭然早已不见踪影。黑衣人喘着粗气,紧绷的腹肌上满是青筋。终于,她败给了背上的伤,昏死在屋顶上,被同伴救走。
雅叙亭前,秦淮河静静流淌。史昭然赶到时,云琪已经在焦急的等着他。确认云琪安然无恙,并且自己无人跟踪后,史昭然才敢放松。史昭然已经在沿河找了间空置的木屋,木屋被贴了封条,主人应该是犯什么事被抓了。屋里头家具齐全,还有一个合适大小的木箱,可以存放醉红尘的人头。
“大师兄,这屋子里还养鸽子呢。”
“这是报信用的。”
“哦……大师兄,既然醉红尘的人头已经到手了,明天我们要去哪里?”
“生前,醉红尘提到过一壶名叫醉生梦死的酒。听她的语气,醉生梦死一定是对她来说很重要的酒。”
“一壶酒?”
“嗯。江湖有言,酒香觅何方,天下一品堂。这一品堂乃是当世第一酒庄,若有与酒相关的问题,我想一品堂必有线索。一品堂在南城外印山山脚,西临秦淮上游,酿酒用的就是秦淮水。除此之外,醉红尘所杀杨春雪是鸳鸯楼名妓,鸳鸯楼正在京城西南,临秦淮而立,离印山不过十五里,从大道骑马不需半日。皇宫在北,远离此地,我猜城南定当有玄机。我选这间木屋藏身,也是因为此处在城南,方便行事。”
“那……明日,我们去一品堂还是鸳鸯楼?”
“我去鸳鸯楼,你会跟来吗?”
“才不呢!”
“那不得了?”
“好吧……哈……”云琪冷不丁打了个大哈欠。
看着云琪睡眼惺忪的模样,史昭然不由得笑出声,道:“阿琪,你我奔波了一整天,先睡吧。”
“等一下,大师兄,我还有事要说呢!”云琪扭扭捏捏的拉住史昭然的衣袖,道,“大师兄,今日你我能顺利盗得醉红尘人头,除了你的计谋,更多靠的是运气。看见你飞去夺人头时,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若之后再遇此等战事,恐怕你我有去无回……大师兄,如果我们真要继续,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说道一半,云琪忽然拔剑抵住自己的咽喉,剑刃轻轻的割开云琪白皙的皮肤,血珠子印了出来。
五 闻香寻芳踪
见云琪差点切开她自己的喉咙,史昭然吓了一跳,忙让她住手。
云琪豁出去了,嚷嚷道:“大师兄……你,你要娶我为妻!”
“这……”史昭然被云琪的连环抢攻吓懵了,不禁捏紧了拳头,“我若现在娶了你,回头便葬送了性命,不是害你吗?”
云琪急的跺脚:“大师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云琪非你不嫁!你要是死了,我能独活吗?我死了,你又能独活吗?”
“这又……”史昭然哑然。他不禁心想,今生若无云琪陪伴,无论自己到哪里都将暗无天日。于是他长舒一口气,松了拳头,放声大笑。
“大师兄,你在笑什么?”
“哈哈哈哈,我真是木鱼脑袋!”史昭然兀地举手过头,发誓道,“那行,我答应你。我史昭然娶云琪为妻!”
“大师兄……”
“傻丫头,还把剑架在自己脖颈上作甚?”
“呀!”云琪马上丢下剑,抹了抹脖子上浅浅的血印子,扑进史昭然的怀里。
“可惜,今日不能将你明媒正娶。我答应你,若我们能活着回华山,一定八抬大轿迎你过门!”
“太好了,大师兄~”
“还叫我大师兄呢?”
“呜~相,相公……”云琪的脸通红一片,羞得快喘不上气了。
“娘子~”史昭然抚摸着云琪的下巴,将她一点点的放倒在床上,“今宵虽没有美酒佳肴,我们无法交杯,但洞房还是可以的~”
“大……相公真色!一上来就想洞房~”云琪脱去棉外衣,摊开四肢,仰卧在史昭然身下,嬉笑道,“可别把我弄疼咯!~”
“不疼的~”
史昭然解开云琪衣领的扣子,露出云琪光滑白嫩的屁股。见到这番光景,史昭然不禁吞了口唾沫,热血冲上头顶。他顺着云琪平滑的锁骨,一点点褪开她的衣襟,从她的肩膀脱去她的衣衫。云琪只剩一件肚兜,脸蛋愈发红了。
“小丫头,怪不得看你挥剑动作如此流畅,平时训练很刻苦嘛~”史昭然捏了捏云琪的肩膀,“肩膀和手臂肌肉硬硬的,有肌肉哦!~”
“别说女孩子有肌肉呀!~”云琪吸了吸鼻子。
史昭然更觉得云琪可爱了,便搂着云琪的腰肢,亲吻她的小嘴儿。云琪翘起的嘴唇被史昭然轻柔的含着,忽然一条柔软的舌头剔开了自己的牙齿,探进了嘴里。
“呜~”云琪没试过亲嘴,兀地有一种自己不再是黄花闺女的怅然。可一想到和自己缠绵的是大师兄,云琪便放下戒备,投入了进去。“啊~”云琪不自觉的发出呻吟,腰肢婀娜的扭动着。
“好冷~”半裸的云琪口中吐着热气。
“一会儿就不冷了~”
史昭然微微掀起云琪的肚兜,将她的肚皮露了出来。云琪因为太过羞怯,腹肌绷得紧紧的,六块形状一清二楚。
“哈哈,连腹肌都练出来了~”
“别笑话我了~”
“才没有,我最喜欢娘子你的腹肌了~”史昭然轻轻的抚摸着云琪的肚皮,然后将嘴附了上去,“第一次看到娘子你的肚脐,圆圆的,真可爱~”
史昭然冲云琪的肚脐一口亲了上去,云琪不由得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好痒呀!~”
“娘子真怕痒呢~肚皮上汗都出来了~”
史昭然亲了两口,便用手指玩弄起云琪的肚脐眼来。云琪肚脐敏感极了,被史昭然的手指插入的刹那间,她的身子便猛地弓起,浑身肌肉乱颤。
“啊!~啊!~”
云琪呻吟不止,史昭然便继续用手指抚慰云琪的肚脐。随着史昭然的手指越揉越深,云琪的身子越发红润而燥热。屋外滴水已结成冰锥,而裸露着胸口、肚皮和肩膀的云琪却大汗淋漓。顿时,史昭然用力一戳,云琪马上浑身绷紧,腰肢弓得仅用脚尖支撑住了身子。
“呀啊啊啊!~”
云琪无法自拔的娇呼,这是云琪一生第一次感受到性爱至极时的欢乐。她立马深陷在这般快感中无法自拔了,但随后她马上意识到自己两股间喷出了水。
“呀啊!~”
云琪又叫唤了起来,忙双手捂住自己的裤裆。
“怎么了?”
“我好像……尿水……漏出来了……”
“傻娘子,那是淫水。你那般快乐,到最后忍不住,便会流出淫水,这是很正常的。”
“是吗?”云琪松开双手,只见她裤裆间湿了一小滩,“咦~脏死了~”
“那就把你的裤子和肚兜都脱了吧~我们也该进入正题了~”
云琪还没想好该不该答应,史昭然已经迫不及待的解开了云琪背后的带子。云琪像哑巴似的张张嘴,又想想反正迟早要给的,不如一鼓作气,便让史昭然脱掉了自己的肚兜。这下云琪上身彻底没了遮掩,光溜溜的露着全身。
“娘子,你营养真好。这对胸我一双手都抓不下的,我若把脸埋进你任一坨乳肉里,恐怕都能将我憋死!~若是让你的几位师姐看到,她们可得自惭形秽了~”
“相公别说了~”云琪立马捂住了自己的胸部,“早知道相公你这么好色,我就不答应和你洞房了~”
“别这样,放开点嘛~”史昭然轻轻抓住云琪的手腕,将她一双玉臂高高抬起,令一对豪乳重现天日。
“娘子,你腋下的毛好长呢~如此凌乱,平时不收拾吗?”
“这几日都在奔波,哪儿有功夫洗漱?”云琪抱怨道,“别看我腋窝了~相公,你怎么老是喜欢些奇怪的地方~”
“这些隐蔽之处才最诱人嘛~”史昭然头一低,栽进了云琪的腋下。
“别!~老公,我三日没洗漱,都是汗味,很臭的!~”
“我就是喜欢这股小骚味儿~”史昭然舔舐着云琪的腋下,咸鲜的汗味刺激着他暗藏心底的性欲。
史昭然向来疼爱云琪,自然好奇云琪的白衫下是何等的美好肉体。久而久之,与云琪云雨成了他积压心底许久的欲望。好在史昭然本就与云琪两情相悦,如今终得水到渠成。两人共享鱼水之欢是史昭然盼望许久的,史昭然尽情享受着云琪超乎自己预期的曼妙身材,而云琪其实也十分享受史昭然亲吻自己的身体。史昭然舔舐过云琪的腋窝,便顺着那条蜿蜒的曲线,享用起云琪的豪乳。
“啊~”云琪不由自主的发出呻吟,大口吞咽下唾沫,任史昭然用舌尖挑弄着自己的乳头。
“娘子,没想到你稚嫩的脸蛋下藏着如此一副成熟的肉体~”
“是一直以来对相公的爱让我变得成熟呢~”
云琪缓缓脱掉自己的内衬裤,将自己的小腹裸露出来。史昭然将手探入云琪夹紧的双腿之间,只一模便摸到一片湿润。
“湿透了呢,娘子~”
“来吧~”
面对云琪的邀请,史昭然脱掉裤子抱起云琪,将阳具徐徐插入她的蜜穴。
“呃~”云琪紧皱黛眉,不由得张开了小嘴儿,吐出一口兰气。
史昭然忙担心:“怎么了?”
“好疼~不过还忍得住~再里头一点吧~”
“那我动起来了~”史昭然尽可能的小心,将来回动作放慢了几倍。云琪紧紧的抱着史昭然,两腿打着颤。鲜血顺着两人的大腿滴滴答答流淌。
“怎么样?”
“好疼,但也好舒服~”
“那我就快些咯~”
“嗯~”
史昭然刚一用力插到了底,云琪马上“嗷!”的尖叫一声,指甲将史昭然的后背都抠破了。史昭然马上停了下来,云琪却吸了吸鼻子,抹掉疼出的眼泪,轻唤:“再来~”
听云琪这么说,史昭然便再发起了一次冲击。云琪又是一声尖叫,连呼吸都在颤抖。
“没关系,我还要~”
云琪一次次的忍受着史昭然的冲击,逐渐变得习惯起来,也就越发享受了。她感觉史昭然的阳根捅到了自己肚脐的位置,深得让自己无法自持,可又舒服的让自己难以拒绝。
“相公~要来了~”
“娘子!~”
两人紧紧相拥,一同攀上了欢乐的顶峰。
“呼……”云琪倚靠在史昭然怀里,道,“好舒服呀~相公~还能再来吗?~”
“来!~”
“相公,我要给你生一百个孩子!”
“那就给我生一百个孩子!……”
次日一早,史昭然从香梦中苏醒,见怀里赤身裸体的云琪,便知昨夜的一夜云雨终于并不似以往的春梦了无痕。他很欣慰,没想到自己真的和云琪结为了夫妻。趁云琪未醒,史昭然逗弄着云琪的翘唇,更觉得这丫头可爱了。他又抚摸着云琪的腰身和美乳,赞叹这丫头身材这般曼妙。他想,纵然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与醉红尘那般非凡的绝世美女有缘,但云琪亦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此生有云琪便已满足。
也许是察觉自己被逗弄了,云琪伸了个大懒腰,茫然的睁开了眼睛。见自己在史昭然怀里,云琪喃喃:“太好了……”
史昭然捏了一把云琪的脸蛋,说:“这不是做梦呢……”
“是呢,不是做梦……”云琪捂着自己的脸,抱怨,“可疼了……对了,大师兄,今天我们去哪儿啊?”
“你叫我大师兄?”
“哦!嘻嘻,相公~”云琪吐了吐舌头,勾住了史昭然的脖子,亲昵道,“我最最最喜欢的好相公,我们今天去哪儿啊?”
“依计行事,去一品堂。”
京城南城门外大道上人车马似江流般涌动,史昭然和云琪骑马混迹在人群中,无人察觉他们所带行囊里藏的是一颗人头。史昭然本想了几种应付城门守卫以出城的办法,没想到华山派拼死活捉净身剑醉红尘一事轰动京城,他们两个一亮出华山派令牌,守卫就给他放行了。
云琪在史昭然耳边悄悄说:“相公,我没想到原来你表面一本正经,内里如此下流呢~”
史昭然摇摇头,说:“我只与你如此而已,你别胡说。”
“那下次可要让我再开开眼界喏~”
“行了,专注些,四下若是有探子,我们就麻烦了。”
史昭然故作镇定,实则紧张无比。他随身携带的是醉红尘的人头,光天化日之下,稍有不慎就容易露出马脚。幸好史昭然是个谨慎之人,一路赶到印山脚下都未被人察觉。一品堂临印山山脚而建,是个气派的大庄园,园外借河造良田,种植酿酒用的谷粮。
云琪望着一望无际的河田,惊讶道:“怪不得说一品堂的酒醇香,他们居然自己种地。”
史昭然带云琪登门拜访一品堂,来招待的仆人一见两人白褂长衫、气质非凡,腰间又佩带长剑,便知两人是武林中人。
“少侠,女侠,不知二位有何事登门?”
“是这样……”史昭然先掏出华山派令牌,表明身份后,道,“我是华山派弟子,我们师祖百年大寿,准备宴请群雄,特派我来一品堂定一批好酒。”
“好说。我先向管事通报一声,请二位在院外闻香亭静待。”仆人将院门一关,留下史昭然和云琪面面相觑。
云琪悄悄问:“师兄,我们师祖百年大寿不是还有两年吗?”
史昭然说:“管他呢,反正华山远在天边,一品堂又不知道。我们先去歇一会儿,静观其变。”
两人在闻香亭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云琪有些按捺不住了,不停给史昭然使眼色。史昭然想想干等着不是事儿,便问云琪:“娘子,师傅教的那套重阳剑法,你学的怎样了?”
“嗯,我一直有在练习重阳剑法,但这套剑法着实高深,我一直没找到门路。”
“当年师祖靠一套重阳剑法大败河朔群雄,重阳剑法可是我们华山的看家剑法。以后若要行走江湖,一套上乘的剑法傍身必不可少。来,我指导你一二。”
史昭然一手握住云琪的右手臂,一手搂着云琪的腰,将云琪搂在怀里。云琪羞的不敢喘气,慌乱的东张西望。
“专心点。”史昭然用指尖抵住云琪的肚脐眼,说,“将真气凝聚在丹田,不要乱。”
“知道了。”
“重阳者,九九也。以阳刚真气佐以合阳数的剑招,行至阳之剑法。”
“女孩子用什么阳刚的剑法,不好看嘛~”
“非也,若剑招暗合阳数,无论行剑大开大合还是行云流水若翩翩起舞,都能发挥最大威力。”史昭然用手指点上云琪的肚脐眼,“神阙乃丹田出口,真气从这里出来的,阳气上行,你要收紧腹肌才行。”
“啊,我的肚脐眼~”云琪的大腿不由得打起了颤,连着喘了好几口大气才缓过劲。
“娘子,你的肚脐真敏感呢~”史昭然逗弄了云琪一番之后,带着云琪的手臂挥舞起剑来,“你跟着我舞剑,感受一下我丹田中真气的流动。”
“是……”
史昭然带云琪舞起长剑。两人紧紧相依,四目凝望彼此,爱意潺潺流动。
“好剑法。”有人闻声走近,为史昭然与云琪鼓掌。
史昭然马上松开云琪,道:“实在不好意思,献丑了。”
来的是一位老者,肤色黝黑,白须掩面。他见史昭然与云琪双双舞剑,虽不懂其中门道,然敬意油然而生,便客气的自荐道:“老夫是一品堂的掌柜,鄙姓王。方才二位说要替贵派师祖要摆百岁寿宴,特来小庄定酒,真是不胜荣幸。不知二位有何要求?花雕、状元红,还是杜康?”
看王掌柜的态度,史昭然心想这套剑没白舞,果真将对方镇住了。
“听闻天下一品堂号称汇遍天下名酒,你说的这些虽然都是各地名酒,但不够稀奇。师祖说他年轻时喝过一壶叫醉生梦死的酒,不知贵庄是否存有一二。”
“醉生梦死?”王掌柜一脸疑惑,“少侠恐怕是再与我开玩笑,老夫从业三十余年,品酒无数,从未听过什么叫醉生梦死的酒。老夫最推荐的乃是小庄的杜康,前魏曹操有言,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是最能说明杜康之醇美的诗了。”
“杜康又如何。”旁边一种田农夫忽然叫嚷了起来,“不过是馊了的高粱。连醉生梦死都不知道,竟称自己从业三十年,可笑。”
王掌柜对那农夫大骂:“何以在客人面前羞辱老夫,滚!”
史昭然却抱有期望的问:“听这位前辈所言,难道是知道醉生梦死这酒?师祖上了年纪,虽有很多事都记不清了,但一直反复提起醉生梦死酒。我两小辈为圆师祖心愿,不远万里到江南,希望前辈能告知我一二。”
“别听他胡说。”王掌柜说,“这是个无赖。老夫捡到他的时候,正在京城里捡垃圾吃。老夫觉得他可怜,才给他一份种田的工作。”
没想到农夫不屑道:“哼,我年轻时执剑游遍中原,你一小小酒庄掌柜,竟敢与我相提并论?”
史昭然打断了两人的叫骂,道:“我无心挑拨二位,我只想知道在中原还能否找到醉生梦死这酒。”
农夫摇摇头,道:“要找醉生梦死这酒并不难,你去京城南郊幽香楼便是。只是那醉生梦死是幽香楼主从西域进的,据说十年才得一壶,是他手中的至宝。此外,幽香楼主不轻易接待外客,恐怕你们要吃闭门羹咯。”
“幽香楼?”
“少侠,这胡言乱语少听为妙。”王掌柜应和道,“小庄的杜康、状元红都是极品。若少侠感兴趣,可为少侠提供一两户做样品。”
“也好,一两壶酒也不可能拿来宴请百宾。这样,我人微言轻,就先拿两壶,回头让师傅定夺。”
如此,史昭然顺走了王掌柜两壶美酒,满载而归。只是这一来二去便是一天,再回木屋时,已然是深夜。
六 风华零落
木屋外五里长坡,夜深人静。云琪第一次喝酒,醉得特别快,她躺在史昭然怀里,细数天上的星星。
“相公,这里好美。有河,有树,有星星,有鸟儿,还有你。远眺是偌大的京城,纵然此时依然有阑珊灯火。天地相映,我快分不清了。”
“那等我们老去之后,就在这里落脚吧。”
“鸳鸯楼,小杂役……”
六个字在老六心底,成了积压已久的大石。尽管他这一生听过许多秘密,有的忘了,有的还记得,但唯独这六个字令他辗转难眠。老六不明白为何如此,只是下床喝了壶茶,望着漫天凌乱的繁星,心绪不宁。
老六妻子见老六倚窗外望,问:“究竟是何事?”
“明日我去一趟鸳鸯楼。”
“你都一把年纪了,为何去那烟花柳巷?”
“我心有不安。儿他娘,我有件事要去鸳鸯楼查看。虽然不便于你多言,不过应当无大碍。”
“依你所言便是。不过,你一把年纪了,少折腾些。”
翌日,鸳鸯楼前,老六驻步难前。这烟花之地,自己几十年从未来过,并非未敢向往,只是生活所迫,掏不出钱银罢了。鸳鸯楼前,两位衣着曝露的姑娘不停向来往路人抛媚眼,一见老六有想法,就勾搭了来。
“这位大爷,里面请,有好姑娘招待。”
未免他人起疑,老六未穿官服,而是随意搭了一身布衣。这些姑娘有点眼色,尽把老六往姿色平庸的姑娘堆里拉。
“我一把老骨头了,就来坐会儿,听会儿曲。”
“那哪成啊,我们这儿有的是好姑娘招待……”
“总得让我坐会儿吧,我腿脚累了。你们也不想我累死在欢乐场上吧?这样,我一会儿若是来了兴致,便来找你们。”
一番推辞之后,老六赶走了故作热情的妓女。鸳鸯楼与老六想象中的并不相同,老六本以为应当有很多寻风流的光顾这所谓的京城第一青楼,没想到此地门庭冷落,只有寥寥几人在听曲,老鸨亦是一脸愁容。这老鸨也算个半老徐娘,容姿不落世俗,只可惜逃不过岁月摧残。老六多看了两眼,似是想到了什么,但转眼便模糊了。他不再多想,找了张有人的桌子坐下,故意南方口音装作异地人,和旁人客套了几句后,便掏出了醉红尘的画像,问:“我在闽南时,无意间得缘一见这幅画像,一见倾心。听闻这女子似是此地人,这位先生可知?”
那人一看便答:“这就是鸳鸯楼的两位花魁之一,春悦啊!”
“春悦?”
“京城谁人不知春雪和春悦两姐妹。她们感情甚笃,接客也常常一同接,所以一起被选为了花魁。可惜春雪姑娘被人所杀,春悦姑娘也因此患疾,常日卧床不起,再没人见过。”
“多谢。”
老六收起画像,听着小曲儿,陷入了沉思。他猜这个春悦就是醉红尘,见过春悦容貌又见过醉红尘被斩首的人,肯定已经将“春悦是醉红尘”一事传开了,只有少数不知道的还光顾此处。只是春雪和醉红尘本就认识,为什么醉红尘要杀春雪?
一旁之人又说:“不过,听说最近又来了个叫梦颜的姑娘,姿色十分可人。一会儿,她就来献曲儿了,我正等着一睹芳容呢。”
老六敷衍的点点头,心里想的满是醉红尘的事。他想在多了解一些,便问:“你光顾过春悦、春雪姐妹吗?”
“你还惦记着春悦呢?”那人开朗大笑,“也罢,春悦姑娘确实了得。只是来着风月之地的,都是寻欢做爱,谁人动真情就耽误了。昨日春悦,今日梦颜,与谁共欢不快活呢?你若执意要听,我倒是有幸与春悦姑娘享过一夜。不过我还得多言几句在前,这段事儿你听罢就听罢了,高兴也好,怅然也罢,都该释然——依我看,春悦姑娘是回不来了。”
“我不介意,您说吧。”
“我印象很深,我是在去年四月光临春悦、春雪二位姑娘的。我是个商人,与你一样,本来也是异地客,去年初才定居京城。有一日,朋友带我逛鸳鸯楼。关于鸳鸯楼,我早有耳闻,故而一直很期待,没想到一到此地,所见所闻比我想象中的更风月。你知道我来的时候见到什么吗?春悦和春雪二人在台上翩翩而舞。她们一面起舞,一面轻解罗衫,将衣衫抛向我们这些看客。我最幸运抓到了春悦的肚兜。我至今仍记得那扑鼻的香气。我从未见过如此窈窕的玉体,饱满的肌肉虽绰约的舞姿而变化万千,肌肤却又柔和的如同丝绸,力与美并存,也许只有在鸳鸯楼才有幸得见。从那以后,我便一直是鸳鸯楼的常客。
“后来,我一直试着约两位姑娘,但她们二位实在是受欢迎,一直等到四月,我才有机会与两位姑娘共度风月。
“犹记得那夜,我一入两位姑娘所在的春华间,就见她们只披着一件薄纱,薄纱下便是红肚兜。她们左呼又唤喊我客官,那声音娇得我一下就醉了。我心急火燎的扑进她们软绵绵的胸脯里,一抓就是一大把,那奶子大的握也握不住。我将春悦的奶头含进口中,只嘬了一口,满嘴都是乳香。”
老六一听,打断了那人,问:“你说春悦有奶水?”
“是啊。”那人理所当然的回答,“后来,她还在我面前演过奶水喷泉的绝活,定是有啊!”
老六又问:“那春悦是生过孩子了?”
“这我哪儿知道啊……不过春悦看似不过二十,蜜穴都是粉嫩紧致的,应该没生过吧?”
老六敷衍的点点头,心想醉红尘的功夫邪门得很,今日受伤明日便可复原,恐怕蜜穴粉嫩、容貌不老,都是邪门内功的功效。但反之,老六明白自己只是略懂武学的皮毛,难以断定奶水是否亦是邪门内功的功效。
那人继续说道:“春悦的奶水可真是香啊……言归正传,后来,春悦躺在床上,脱光了自己的衣物,一丝不挂的展示着她的玉体。春雪便上床跟她嬉闹,两人当着我的面亲吻抚慰,看得我眼馋啊!我又是一扑,这两个姑娘倒好,左右一闪,害我扑了个空。我心急,一抓便抓到了春雪的胳膊。春雪大骂我坏,却又扑进了我怀里。春悦一副吃醋的模样,与春雪一起向我投怀送抱。再后来,她们趴在我身上,又是吻我,又是摸我。我就抱起春悦白花花的大腚,边与春悦做爱,边抚慰春雪的蜜穴。那两个骚娘们,一抠就能出水,真是极品……可惜啊,无论我怎么与你诉说当时的美妙,春雪姑娘也死了,春悦亦难再见。若你能亲身尝试,自是比我口述的要美妙上千万倍。”
老六问:“那春雪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人四下看看,凑向老六悄悄说道:“这事儿你千万别拿到台面上说,挺敏感的。听说,最近这事儿闹得厉害,春雪是被一个叫净身剑的女魔头杀的。话要从头说起,皇宫里有个叫李兆丰的大太监,内务总管,皇帝身旁的大红人,知道皇帝不少秘密。那太监有个喜好,他不是不能行人事吗?他就收养干女儿,晚上被他鞭打,当着他面被人轮奸,还有各种变态事儿轮流干。不过,听说给的银两特别多,很多名妓都巴望着李公公干女儿的位置。
“去年,就在我来京城后没多久,李公公看上了春雪,春雪就名正言顺的成了李公公的干女儿,每个月都会进宫一两次。上个月十五,李公公照常召春雪进宫伺候,没想到正撞上女魔头净身剑。两人及身边十余名侍卫全都被活生生砍了头!听说春雪最为可怜,香消玉殒的时候一丝不挂,不仅仅脑袋搬了家,肚子都被剖了开来,肝肠横流,她肚子里的污物淌了满地,血、尿、屎,还有胆汁都混在了一起,怎么洗都洗不干净……哎,真是红颜薄命。可惜上个月我去外地进货,昨日才回京城,没见上春雪最后一眼。这些事儿也是昨日旁人告诉我的,没想到两位姑娘一走,这鸳鸯楼如此冷落了啊……”
老六心想,若是他知道春悦便是醉红尘,恐怕早跑了。
“确实可惜。”老六附和了几声,又问,“阁下,可知一直服侍两位姑娘的小杂役是哪位?若能从他口中再听到些两位姑娘的趣事,也算不费我远到而来的功夫。”
但那人却轻轻摇了摇头,道:“都是些小杂役,平时来来往往的,根本没人在意,更不可能分清谁是谁了。我看你也别费这功夫了,我再与你说道说道亦可。”
那人还未说完,便有两名白衣珊珊的客人进了鸳鸯楼。这两人气宇轩昂,步步飘逸,底气十足。老六一看便知他们并非等闲之辈,来此地绝不是寻欢作乐的。也许,这两人的来意与自己相同。那两人似乎未来过烟花地,进来便张目四望,转身挨紧老六坐下来。老六向他们微微颔首,心里有了些数。
年轻的白衣人问老六:“敢问兄台……”
“二位是否来找此女子的?”说着,老六拿出了醉红尘的画像。
白衣人先是略略一惊,看了老六一眼,道是。老六直呼巧,用外地口音道:“我也是为这女子远道而来的,可惜来晚了一步。这边有位兄台是此地老主顾了,不妨听他说说吧。”
老六不知道这两人是谁,但看他们样子不是好杀之人,应当是武林中名门正派弟子。若联系到最近京城中的风波,这两人十有八九是华山派中人。既然是华山派中人,又与自己来意相同,老六心想,不如干脆借他们的手来查探醉红尘留下的六字,也好隐蔽自己。不过,醉红尘留下的六字应该只有老六自己知道,这华山派的两人似是不知。
史昭然边听旁人说春悦及春雪的往事,边暗中观察着身边的老者。这人满手老茧,应当长干体力活,但皮肤却白净的很,说明这份体力活应该不是在户外,自然不可能是农夫、脚夫、马夫一类的糙活。相反的,他应该长期处于阴湿之地,所以不仅皮肤煞白,还有轻微的风湿。从他盘发的方式,不经意间流露的本地口音,以及谈吐修养等等来看,又颇像京城朝中之人。将这几点相关联,再联系上他如此关心醉红尘一事,史昭然猜测他应该是天牢狱吏,并且可能在醉红尘临死之前有过什么交集。
听过旁人自我陶醉的讲完春悦和春雪的往事,云琪面色绯红,悄悄拉紧了史昭然的手。
这边话刚说完,门口又进来了三名衙差。这三人豪横得很,进来就踢开了挡他们路的桌椅,喊无关人等别碍事,径直向老鸨走去。老六想自己幸好没穿狱吏服,不然摊上这事更麻烦。
老鸨一见衙差上门,立刻上来迎接:“三位差爷,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啊?”
“少废话!”说话的衙差似乎是三人里带头的,“听说你这里和贼寇有联系。有人报官,说前几日被斩的犯妇是你们这儿的花魁,可有其事?”
“这……”老鸨左右看看,低声说,“这吴王和汾阳王都打理过了,说此事已了了呀。三位行个方便吧。”
老鸨给三名衙差塞了点钱银,三名衙差乐呵呵的分了脏,本打算就此放过鸳鸯楼,可就在这时,一绝美女子从后台缓缓走上舞台中央。这女子肤若凝脂,腰若杨柳枝,眉清目秀,肌肉匀称,不似寻常女子般娇弱,力量中带着美感,绝非凡尘中人。史昭然一见这女子,霎时间愣了片刻,这不是前夜与自己抢醉红尘人头的黑衣女子吗?
衙差问:“这位是?”
老鸨道:“她是我们这儿新来的梦颜姑娘。梦颜,向三位差爷请安。”
梦颜轻声道安,点头屈膝,似是十分娇羞。这倒把三名衙差的色心勾引起来了,他们搓着手,步步逼近梦颜。史昭然心想前夜遇见的黑衣人武功不俗,对付几名没脑子的衙差绰绰有余。可史昭然没料到梦颜根本没出手,任凭衙差在大庭广众下撕去了自己的衣衫,只剩一件单薄的肚兜遮掩身体。老鸨急得忙制止衙差,却被衙差一巴掌打翻在地,当场昏死过去。
一旁寻风流的来客捏着拳头暗骂:“这欺人太甚!”
史昭然再也看不下去,若让衙差继续,梦颜就要当众裸身了。一转眼,史昭然掌锋作剑,一招开山劈海将衙差和梦颜分成了左右两道。衙差呆了半晌,向史昭然拔出佩刀。史昭然抢先一步,问:“几位差爷,敢问搜查此地,是否有官服的文书?”
衙差被史昭然一句话问得哑口无言,大喊:“大胆狂徒,胆敢阻挠官差办案!”
说完,衙差朝史昭然劈来。史昭然侧身躲闪,手托衙差下巴,一招翻天掌既夺下来衙差的刀,又将衙差打翻在地。
“如此功夫还敢当衙差!”史昭然将刀往地上一插,便入木三寸。衙差起身拔刀,可刀却不动分毫。
“相公,小心!”云琪焦急大喊,连自己女扮男装都不管了。
只见远处一衙差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飞刀,史昭然毫无预料。好在对方不善暗器,动作大模大样,生怕人不知道他要丢暗器似的。却没想到史昭然准备好了架挡姿势,云琪却飞挡在了他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飞刀。
“阿琪!”史昭然抱住云琪,见她脸色煞白,衣服都被染红了。
“相公……”云琪哭丧着,“我不想死……我想和你在一起……”
“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史昭然猛打云琪腹周各大穴道,将云琪的血止住。
“呀!”云琪被戳的大声叫唤起来,“疼疼疼!……疼死我了!……相公,我要死了,你下手轻点!……”
“轻点怎么封住穴道?”史昭然抱起云琪,“我这就带你看大夫。”
没想到梦颜拉住了史昭然,说:“不用了,公子,我们这儿就有金疮药。快带姑娘去我房间。”
史昭然只顾救云琪,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了,抱着云琪就往春闺里钻。
老六躲在暗处大喊:“不好啦!光天化日,天子脚下,衙差乱杀人啦!”
那三名衙差一听,吓得忙往外逃。看着三名衙差逃跑的背影,老六摇了摇头。老鸨既说了鸳鸯楼有亲王郡王关照,自然背后有势力。况且醉红尘一案不是小事,天子亲审,曹班头都被灭了口。敢拿这案子寻性滋事,恐怕这三个蠢才活不过今晚。
史昭然知道是老六帮的忙,道了一声:“多谢。”
老六以眼神相回,再随惊慌逃窜的人群一同离开了鸳鸯楼。
七 忆事
“这里是哪儿?地狱吗?”云琪睁开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四望。
“是地狱,这一层叫蠢人地狱,专留给枉死的蠢人的。”
“啊?”云琪一脸迷惘,一看说话的人是史昭然,便松懈下来,“骗人,又捉弄我。嘶……我的肚脐眼好疼。”
“你可真会挡的。”史昭然说,“拿自己的肚脐接飞刀,腹肌还绷的死紧。我们费了好大功夫才把金疮药下进去。”
云琪问:“那我还会死吗?”
“当然会了。”史昭然戳了戳云琪的脸蛋,把云琪吓得脸都发白了。
“别吓她了。”一旁的梦颜走过来,摸了摸云琪的脉相,说,“云姑娘身体还虚着,让她休息休息吧。”
“再过几十年,我们会白头偕老,驾鹤西去。”史昭然抚摸着云琪的脸颊,说,“但今天,你是没机会走在我前头了。”
“相公,你又捉弄我呀!……对了,这位到底是?”
“这位是恒山派女侠南宫梦颜。”史昭然顿了顿,说,“她生母便是醉红尘。”
云琪瞪大了眼睛看着梦颜,喝道:“就是你娘杀了我四十多位师兄!我要杀了你!……”
“等一下,娘子。”史昭然制住云琪,说,“我四十多位师弟的仇,我不会忘。但是这仇不应该找她报。醉红尘已经惨死刑场,现在只剩下一颗人头,躯干都不知被谁夺走了。该杀的是幕后指使这一切的黑手,而不是眼前的梦颜女侠。”
“梦颜女侠,梦颜女侠,叫的这么亲昵。”云琪嘟囔着,“谁知道她是不是坏人。”
梦颜说:“抱歉,前夜与史少侠大斗了一番,毕竟那是我母亲的人头,我想让她入土为安。不过,华山派与我恒山派同为五岳剑派,我们同气连枝,早有听闻华山多侠士。史少侠与云女侠愿意为我仗义执言,出手相救,甚至亲身挡下飞刀,我便知二位是重侠义之人。之前若有冒犯,我实在是抱歉。”
史昭然对云琪说:“人家梦颜女侠为了救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内力消耗过度差点昏死过去,带的金疮药亦快用完了。还不谢谢人家。”
“嗯……”云琪看看史昭然,又看看梦颜。梦颜脸上几乎没什么血色,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看来当真耗尽了内力。于是,云琪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梦颜女侠,感谢你救我的小命~”
见云琪嘟嘴的可怜模样,梦颜只觉得好笑。恩怨一了,史昭然与梦颜也算站到了同一阵线。
“梦颜女侠,现在我娘子阿琪伤势已无大碍,不如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将彼此所知的情况交待一下吧。”
“甚好,我给我伯父母报个信,他们就在对楼酒家为我放哨。那晚,大家虽都蒙着面,也算是见过面了。”说完,梦颜走出门外,找她伯父母去了。
云琪压低声音,问:“相公,真当相信她吗?”
史昭然答:“我们现在最需要同路人,但我不想拖累剩下的师弟了。现在有三位帮手,我看与其为敌,不如先合作。”
史昭然当然明白防人之心不可无的理,但他觉得梦颜可信,而他直觉一向很准。
不过片刻的功夫,梦颜带着一位白发老者和一位中年妇女走了进来。两人虽然都已白发苍苍,但身材挺拔,孔武有力。
“这是我伯伯南宫正,以及我伯母戚萍。”
两人一见史昭然和云琪,便立马跪在他们面前,道:“多谢二位貌似救下弟媳首级,此恩此德无以为报。”
“这是做什么!”史昭然马上扶起南宫夫妇,“我也是无意为之,本想借贵弟媳首级调查幕后真相而已。我有私心,还得抱歉在先才是。”
南宫正道:“非也,我们三人不敌官兵。若不是二位出手,恐怕弟媳连毫毛都不剩下。无论二位如何,都是我们的恩人。”
史昭然扶起南宫正和戚萍,道:“总之,我们先前的恩怨都算了了,如今我们是同道的战友,别分什么恩德你我了。”
待南宫夫妇起身后,史昭然又问:“三位大侠,能否告知切实的来意?我想三位留在此青楼之中,梦颜姑娘更是甘愿卖身驻留此处,应该有什么关键线索吧?”
梦颜说:“这得要从许多年前说起,那时我还小,不如由我伯父道来吧。”
南宫正点点头,将往事婉婉道来:“我们夫妻与我弟南宫义,弟媳苏千桃皆是恒山派弟子。千桃与我兄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和娘子虽然年长于弟夫妻,但论武学天赋,他们而人远高于我们二人。不过二十,他们已经名震冀中,享有天峰双侠的威名。他们爱游历山河,又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南起蜀地,北至雁门关,都留过他们行侠仗义的身影。
“到两人二十有四时,他们迎来了一生中最大的喜事。那一年,千桃生下了梦颜。我弟和千桃由此打算金盆洗手,好好扶养梦颜长大成人。而梦颜亦得恒山长老指教,从小就有一身好功夫。梦颜出生后的八年,应当是他们夫妇最快乐的八年了。梦颜很聪明,教他的东西一学就会,长老亲传他翠峰清玄功,他练得有模有样……”
梦颜忙打断南宫正:“伯父,我的这些就不必说了。”
“行,行,我知道这些你不好意思,咱们继续说下去吧。”南宫正摆摆手,“八年里,我弟夫妻二人在恒山脚下以种田为生,自食其力,闲云野鹤,好不自在。可惜好景不长,有天,他们救了一位受重伤的义士。那义士浑身是血,被箭矢插得找不到一块好肉,即使如此还是爬到了恒山脚下,是个英雄。只见义士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才将婴儿托付给我弟夫妻,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那婴儿煞是漂亮,小腹上有一朵朱红的莲花胎记。我弟夫妻心想一定有人追杀那婴儿,不愿给恒山派徒增恩怨,就与我们商量。之后,便携带婴儿远行,而梦颜则由恒山派众长老以及我们夫妻带大。我犹记得与他们告别的那一夜,月明星稀,只有一盏干黄的灯笼送他们策马远去。
“再后来,果真有官差来恒山派询问此事。掌门怜爱我弟夫妻二人,又不想惹是非,便只说不知。恒山派虽不是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可在武林中好歹也有一席之地,五岳剑派若合力,更是连南北朝廷都得忌惮三分。官差虽然想上山查探,但始终没得到掌门允许。半年之后,也许官府得到了新线报,不再骚扰恒山派了。
“又过了半年,正当我们以为此事已风平浪静的时候,突然有一群身穿青衣,手持黑宝剑的侠士上山来拜访恒山派。那群人自称青木卫,是前朝禁卫后代,为保护前朝皇族遗孤而战。他们听说此前义士将婴儿托付于我弟夫妻,便以为恒山派收养了婴儿。直到那时,我们才知道那个婴儿是前朝遗孤,现在真正该坐在皇位上的天子。
“七年前,也就是青木卫拜访恒山派的一年后,我们得到了青木卫被朝廷剿灭的消息。我们决定暗中下山,一来为找弟媳夫妇,二来也为助那些牺牲的侠士一臂之力。可惜我们一路寻觅,却一直徒劳无功。直到最近听闻京城有位叫醉红尘的罪犯被捕,我一看那犯妇画像上的竟是千桃,赶快马加鞭前来救人。可惜啊……朝廷动手太快,没给我们救人的时机。哎……千桃真是可怜啊!真难想象她受了怎样的折磨……如此绝世的美人,死状竟如此之惨……“罢了……两天前,我们打听到鸳鸯楼的春悦姑娘竟是千桃。为找寻千桃遗留下的踪迹,梦颜甘愿献身于此地。然而那老鸨口风紧,其他人对春雪和春悦更是闭口不敢谈论,到现在我们都未能得到什么眉目。”
听南宫正徐徐说完他们的故事,史昭然逐渐陷入了沉思。苏千桃、醉红尘、春悦、净身剑、女魔头,这些名字、身份、称号都压在了一个女人身上。史昭然不禁感到好奇,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
史昭然将自己从华山下来至今一路的旅程告知,南宫正三人不禁啧啧称奇。
梦颜说:“那幽香楼的醉生梦死酒兴许能解释我娘离开恒山派后去过哪里。若能一点一点寻踪觅迹,我想一定能找到前朝遗孤。”
史昭然便应和:“我想也是,所以明日一早,我就打算前往幽香楼一探究竟。”
“云女侠受伤了,不如让我伯父母陪同一去吧。”
“那便煞好。”
八 故仇余影
仇与情,是恩怨纠葛的本源,亦是牵连起整个江湖的血脉。史昭然要找的并不复杂,他目标明确,他有仇,他就要报仇,他要找的就是仇人。然而眼前种种线索,逐渐将矛头指向了青木卫与朝廷的矛盾冲突。也许,无论是醉红尘,还是史昭然的师弟们,都只是这场斗争的牺牲品罢了。
史昭然继续调查的决心丝毫未动摇,纵使他现在身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亦是如此。回过神,史昭然又觉得奇怪,自己是如何过来的?
四下张望,史昭然未见零星灯火,更感觉不到四下有人,便尝试大喊:“可有人在?”
然而,这地方空旷异常,声响有去无回。
史昭然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告别鸳鸯楼,待策马前往幽香楼的场景。他清晰的记得云琪脸上的泪水和不安,却不记得那时云琪说了什么话。再往后的记忆仿佛泡水的画一般越来越模糊。
“公子……”
背后一声娇滴滴的轻唤使史昭然不禁打了个冷战,明明刚才一个人影都未见到,怎的又有人唤自己“公子”?史昭然忙回头,见一女子翩翩而来,纵使黑暗也笼罩不住她的身影。史昭然认出了那女子,马上便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醉红尘。
史昭然没退却,大喝:“妖女,你是人是鬼?”
“公子,你在说笑吗?我能走到你面前,当然是人咯。”
“可你已经死了。”
“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公子,别打趣了,大好时光,只有你我,尽情快活吧~”
醉红尘解开长衫,随她身体的轻幅运动,一身柔中带刚的肌肉婀娜的变化不止。转眼,醉红尘已经赤身裸体的倚靠进史昭然怀里。史昭然未曾感受过如此温暖而柔软的躯体,不由得一阵面红耳赤。
醉红尘慢慢往下抚摩,轻轻握住了史昭然的阳根,笑啼:“公子,你的肉棒好硬呢,都胀这么大了,让我替你解解淫毒吧~”
“住手……”史昭然全身僵硬,分毫动弹不得。
醉红尘用手来回撸了几下,史昭然无法自持的感到一阵阵兴奋,浑身炽热难当,几下就被醉红尘挤出了汁水。
“公子真是有趣,接下来可得让我好好享受一番哟~”醉红尘手臂一展,黑暗中又走出了两位裸女,她们与醉红尘一模一样,望着史昭然痴痴的媚笑。倏忽间,三位醉红尘若风中的丝绸般在史昭然身边飞舞,用肌肉线条做画。
“来啊~放纵啊~”
史昭然眼花缭乱,忽而觉得下面一紧,一看醉红尘正在自己胯下起舞。他的阳根早已插进了醉红尘湿润的蜜穴里,来来回回,辗转反侧。
欢愉之间,史昭然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醉红尘的面容也越来越鲜艳。他无法压制自己下体的原始本能,在醉红尘的肚皮里射了个大满怀。
“哈哈~舒服呢~公子这样待我,实在是不薄。我也想还公子一些恩情~”
史昭然后心一凉,忙回首一瞻,见醉红尘忽然又来到了他背后。醉红尘取下尖锐的铁钗,抵着史昭然的脖颈,嬉笑道:“昨日你杀我,今日你便是我收下亡魂,啊哈哈哈哈!”
“可笑!你已是死人一个,何能杀我!”
史昭然从混乱中猛地回复了神智,醉红尘立刻灰飞烟灭,四下又变得空无一人,一片黑寂。这时,史昭然已然意识到了自己在昏睡,他闭上眼睛,屏息凝神。一回神,史昭然的记忆和感官一齐苏醒,他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昏暗的大堂里。大堂被划分成一道道小隔间,每个隔间摆一张床,而自己正在其中。一旁的小木桌整齐摆放着史昭然的衣物,史昭然一看自己射了一大滩白汁,立马抄起自己的裤子草草穿上。
不远处传来艰难的呼吸声,史昭然寻声找去,见戚萍赤裸的躺在自己隔间床上。戚萍虽已过五旬,可长期练武使她身材极为健硕。她胸部丰满,腹肌分成结实的八块,皮肤白皙紧致,没有分毫褶皱,整体好似少女一般。史昭然惊的马上找起戚萍的衣服,可还未替戚萍遮上,便有人来制止了。
“这位公子,你在做什么!”来的是一位以白纱遮面的女仆,一把就抓住了史昭然的手,“这儿既不是你的隔间,你怎么起床来这儿了?我们幽香楼是雅地,请谨行礼数。”
史昭然想起自己与南宫正夫妇找到了幽香楼,还受邀喝了点酒。可如何变成现在这般情况,在他记忆里没半点蛛丝马迹。他说:“这位是我朋友,我见她呻吟,为她盖上衣服,怎么了?你们这幽香楼是什么地方?竟然冠冕堂皇的草菅人命!”
正当两人争执之时,戚萍的呻吟越来越粗重……“呃啊啊啊啊!……”
戚萍一下腰背紧绷,猛然弓起了身子,爱液从下体如喷泉般溅射开。史昭然本该非礼勿视,却以外见到如此场面,着实羞愧难当。
“我朋友究竟怎么了?你们下了什么手?”
“我们能下什么手?是你们自己喝的五石散,在此地发热而已。你要给你朋友穿衣服就随你,回头中热毒,别死在此地!”
“你给我们服了五石散?”
“都说了,是你们自己服的。你这人怎么冥顽不灵呢!幽香楼是文人雅士服五石散发热的地方,我们焚安神香为你们定心神,还得一个个服侍过来,回头就被你这样的无端责骂,呼来唤去,气死我了!”
“怎么了?你与客人吵什么?”又一名女仆走了过来。来者更加威严,应当是女仆的管事。
小女仆说:“这位客人乱闯,我便阻止他。”
史昭然懒得辩解或是争论,只问:“你们给我喝过五石散?”
“这位公子,我们给你服用的是掺了足量五石散的金露,事先都经过你们同意了。”
史昭然一回想,想起自己与南宫正夫妇为混入幽香楼之时,确实喝过类似的酒。
“那我丹田燥热不止,也是因为服了掺五石散的酒吗?”
“正是。”女仆管事看看史昭然,又问,“这位公子,你面色过于红润,刚才是否忽然惊醒?”
史昭然答是,女仆管事便抓起史昭然手腕探脉。
“呃啊啊啊啊!……”
一旁,戚萍再次陷入疯狂的喷射中,浑身结实的肌肉止不住的颤抖。史昭然未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惊得哑口无言,浑身燥热难当。
“公子,你的热毒还未发散完,应当发泄才行。”
史昭然当然明白女仆管事所言“发泄”是怎么回事,可那样做实在有失体统。
“公子,你既与这位是朋友,行男女之事也没什么不便的。此处虽说是雅地,可也并非循规蹈矩的地方。为散二位之毒,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替二位拦着外人便是。”
“你误会了,我与这位女侠只是朋友。”史昭然虽然这么说,可不自觉的将手放在了戚萍的肚皮之上,抚摸着她弹滑的腹肌。戚萍身体十分火热,好似发烧了一般。
“公子,热毒上身,轻则伤残,重则丧命。习武之人丹田凝重,五石散效力发挥更甚,以致更怕热毒侵袭。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了。”
“此事先不提……”史昭然口渴难耐,吞了口唾沫,尽可能保持自己理智清醒,“我来此地,有一事相求。我想见贵楼楼主。”
“公子,楼主向来不见客。恕我不能……”
史昭然想,若此地与醉红尘有关,那楼主也许认识醉红尘,又想拿出醉红尘的本名也许更有用,便说:“那就帮我传话,说苏千桃想见他。”
“公子,实话实说,楼主刚服过金露,神智还不清醒。即使从前当真认识您几位,也不一定能记起,更别说会面了。”
“知道了,你只管传话便是。我这头的事,我自己解决。”
“那我告辞了。还请公子不要打扰除这位以外的其他客人。”
“知道了!”
待女仆管事走后,史昭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靠戚萍的床,大口吐出热气。看来若不照那女仆所言,这毒是驱不散了。他侧过头,凝视陷入春梦中的戚萍。戚萍虽然年过半百,但依然是个出挑的半老徐娘,成熟的韵味让她显得十分诱人。史昭然强忍欲望,将手伸进了的裤裆里,来回抚摸起自己的阳根。
“戚女侠,冒昧了,但这样至少能保证我们的清白。”
史昭然一手抚慰自己,一手抚慰戚萍。他不敢相信自己正在触摸戚萍的阴唇,但上下来回的抚摸使戚萍好受了许多。史昭然起身,吻着戚萍暴起的腹肌,如此能让他更投入其中。继而,史昭然又舔舐起戚萍的一双美乳、纤长的脖颈,甚至腋毛浓密的腋窝。史昭然从未体验过戚萍这般的骚味,他极力压制自己熊熊燃烧的、想插入戚萍身体中的欲望。终于,他吻上了戚萍的肚脐,将舌头深深的钻入戚萍的肚脐眼中来回舔舐。戚萍十分享受如此过程,不断发出畅快的呻吟。
“出来了……”
史昭然穿着粗气,全身乏力,庆幸自己未失君子之格。戚萍亦然垮在床上,大口喘粗气,依旧昏迷不醒。
幽香楼深处,日沉阁中,两位赤裸的女仆被悬吊在木上下。幽香楼楼主衡四海手持混铁长鞭,不停抽打两位女仆。女仆的骨头被重鞭打的断成了数截,但为了讨好衡四海,她们只能忍受这份苦难。
“骚货,待我办死你们!”
衡四海插入女仆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猛烈的冲击,使女仆原本已扭曲的身体更为畸形。最终,一名女仆死在了衡四海的胯前,另一名昏死了过去,难辨生死。
“楼主,有人求见。”女仆管事跪在衡四海面前,迟迟不敢抬头。
衡四海踩着女仆管事的头,怒喝:“不是说了,我服药的时候,不准打扰吗?”
“楼主,我来传话的,一位自称苏千桃的客人请求会见。”
女仆管事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想看衡四海的反应,却见衡四海忽而大骇,面露惊恐。
“什么?苏千桃!苏千桃怎会找来……怎会找来……”
衡四海不由得颤颤巍巍的倒退两步,向后栽倒在地。
“楼主,这个苏千桃究竟是……”
“住嘴,不准提!”
衡四海一记重鞭砸下,女仆管事脑袋立马开了瓢,裂成左右两半,当场暴毙。
“苏千桃怎会找来……苏千桃怎会找来……”
衡四海丢下一双浑铁子母鞭,跨过女仆管事脑浆迸裂的尸首,双眼瞪得血红,犹如地府来的恶煞一般,抄起百斤重的精钢大刀走出阁外。
“苏千桃,我要杀了你!苏千桃!我要杀了你!……”
“救命啊!楼主服五石散发疯啦!救……”
一名女仆大喊着,着急的从后门跑入大堂。话还未说完,一道寒光忽而从她天灵盖落到脚底。旋即,一条缓缓浮现出的血线将她划成了左右两截。她不在言语,呆滞的目视前方,双腿颤抖的走了两步。
“砰!——”
女仆又被一道真气震裂,瞬间两半身躯向左右炸开,血浆、脑浆乱迸,破碎的肠子飞的到处都是。衡四海从血雾中走出来,满身染血,颇为恐怖。
在场服侍宾客的女仆一见恶煞一般杀来的衡四海,吓得手足无措,有的二话不说从前门往外流窜,有的想叫醒客人,却被一掌拍烂了脑袋。见有人为救客而死,更多女仆索性将昏睡中的客人置之不理,自己走为上。衡四海踢开隔间的屏障,见人杀人,一刀下去,有人在春梦中脑袋搬了家。
衡四海踢开拦路的尸首,大吼:“杀!都杀!苏千桃,你在哪里?快来受死!”
“戚女侠,醒醒,戚女侠!”史昭然抱着戚萍的肩膀摇晃了一阵,无奈戚萍睡太死。史昭然只好抱起戚萍,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衣服都来不及给戚萍穿就往外跑。他边跑边叫南宫正的名字,但没得到回应。衡四海胡乱挥舞精钢大刀,转眼便杀了整整一排客人。大堂血流成河,史昭然脚下全是粘腻的鲜血,使得他举步维艰。史昭然未曾料到这幽香楼楼主服药后竟如此残暴,只听闻苏千桃的名字就狂性大发。
眼看衡四海就要逼到眼前,南宫正飞身杀出,持剑猛刺衡四海。
“杀!”
衡四海怒吼一声,大刀横断,挡下南宫正这一剑。南宫正连退几步,回头一看抱着戚萍的史昭然,大吼:“史少侠,等什么呢?快跑!带我妻子出去!我拖住他!”
史昭然头也不回,猛抬腿向前门跑。只听见背后叮叮当当的兵器交响,南宫正似是在做最后一搏。
终于,史昭然急匆匆冲出门外,却不慎一脚踢在门槛上,不仅自己猛摔在地,连戚萍也被丢了出去。戚萍在糙石板地上连滚了三五圈,擦得浑身是血沫子。
“戚女侠!”史昭然连爬几步到戚萍身边,小心检查了一番戚萍的身体,确认无恙后才放心。南宫正拼死将妻子托付给自己,那自己就应当全心全意照顾。他再次抱起戚萍,奋力奔逃。
幽香楼外人头攒动,好事者都想一睹这楼里发生了何事。史昭然一看如此多人围观,立马大喊:“快走,都走开!此地危险!”
可好事者们非但不散,还指着一丝不挂的戚萍评头论足。有人说她年老色衰,有人说她身材婀娜,是为极品尤物,有人说她肌肉健硕,一看就是武林中人,怕此地发生了什么武林纷争。史昭然心里暗骂这些人蠢透了,既然心知肚明此地又纷争还不走,留此地寻死吗?
待幽香楼中兵器交碰声响停止,史昭然知道危机迫在眉睫。他再次向好事百姓大喊:“都走啊!里头有人要杀出来了!”
“怕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还是在天子脚下。里头的人再凶恶,我量他也不敢杀出来。”
史昭然无言以对,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市井百姓虽然愚蠢,但都是无辜之人。若自己退却,这些无辜百姓恐会遭殃。
正当此时,一阵寒风吹过,赤身裸体的戚萍被冻醒了过来。见自己浑身赤裸的被史昭然抱在怀中,马上护住自己的一对美乳,叫唤道:“史少侠,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
史昭然放下戚萍,单说:“戚女侠,抱歉!情势危急,一会儿在解释。”
“轰!——”
门梁被一刀两断,巨大的震响犹如平地惊雷。
烟尘未散,衡四海的吼声先行惊天动地:“苏千桃,来受死!”
这一吼便掀起了一阵狂风,将烟尘全部吹散。衡四海立在门前,手里提着的正是南宫正的人头。见到这一幕,好事百姓才恐慌起来,不少人悄悄溜走了。
“不!”见到南宫正人头,戚萍痛苦无比的大喊,随之两腿酥软,跪在原地,又俯下身子,试图爬向衡四海以取南宫正的人头。
史昭然忙制止戚萍:“戚女侠,冷静,快回来。”
戚萍却哭喊着:“不……我要和我相公一起去……”
史昭然只好紧紧的从后腰抱住戚萍,将她往回拖,边拖边道:“戚女侠,这里无辜者甚多,我们得拦住那人。”
戚萍挣扎哭喊:“我的相公……我们一起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行侠四海……快意恩仇……你将她怎么先我一步去了……”
“戚女侠,南宫大侠为救人才死,我们不能让他枉死。”史昭然搂着戚萍的纤腰,抚摸她的胸脯,试图让她的情绪平息。
正当史昭然和戚萍纠葛之间,衡四海已经盯上了戚萍。一转眼,他便冲了过来,口中大吼:“苏千桃!我找到你了!来受死!快来受死!”
史昭然一看衡四海将戚萍认作了醉红尘,心想糟糕,衡四海服药后功力大增,即使自己与戚萍联手,亦非衡四海的对手。可南宫正在死前将戚萍托付于自己,那史昭然就要将戚萍视若己出,怎能放任戚萍被衡四海追杀?
衡四海一刀劈下,史昭然紧抱戚萍躲开,这一刀便砍进了路边的老树中。
趁衡四海难以将刀拔出老树粗干之际,史昭然对戚萍喊:“戚女侠,你快走,我来挡住他!”
“不!史少侠……”戚萍抹掉眼泪,啜泣两声,便下定了决心,毅然决然的望着史昭然,道,“既然他将我误认为千桃,那当然是我来拖住他了。史少侠,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南宫大侠将你托付于我,我便要将你视作我妻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
“史少侠,谁是你妻子了?”戚萍略带愠怒的呵斥,“请你自重!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多言!”
“喝啊!”衡四海一声大喝,拔出大刀。
戚萍向衡四海叫喊道:“我便是苏千桃,该受死的是你!”
“苏千桃,我要折磨死你!”
衡四海大步流星冲到戚萍面前,戚萍赶不上衡四海的速度,无法躲闪,只好抬剑作挡。为掩护戚萍,史昭然疾疾向衡四海刺去。衡四海却借势以大刀画斜弯月,一刀劈断了戚萍的剑,又在史昭然的腿上开了个大口子。史昭然栽倒在地,看着衡四海扼住戚萍的脖颈,将她提在半空,却无能为力。
“哈哈哈哈!”衡四海面目狰狞,疯狂的怪笑,“苏千桃,你终于要死在我手里啦!在你死前,我要尝尝你这骚货是什么味道!”
一听要受辱,戚萍惊慌的大喊:“士可杀不可辱!杀我啊!杀我!”
可衡四海却掏着他的大阳根,一下子就插进了戚萍的两股之间。
“啊啊啊啊!……给我住手!……放开我啊!……”
戚萍当着无数百姓的面,被杀夫仇人衡四海强奸,无法接受如此侮辱的她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她用拳头连番敲打衡四海的胸口,可自始至终都敲不出个闷响。她一身健硕的肌肉在衡四海的面前却显得如此无力,如同一只待宰割的雌豚。
衡四海一副恶脸,道:“给我好好尝尝我这些年来受的恐惧和苦楚!”
衡四海将手指戳在了戚萍的肚脐上,缓缓往里插入,越插越深,戚萍紧绷的八块腹肌随之逐渐瓦解。戚萍痛苦的尖叫:“不!……不要!……住手!……好疼!……疼死我了!……直接杀了我!……为何要如此折磨我!……啊啊啊啊!……”
然而,衡四海非但毫不将戚萍的痛楚放在眼中,更是将指头向上提起,戚萍的肚脐眼便随之撕裂开来,血浆一下子飙得一两尺高。待衡四海又撕扯了一番戚萍的肚脐眼后,伴随戚萍撕破喉咙的尖叫,那原本是肚脐眼的血窟窿彻底被打开了,乃至肠子都从里头滑到了她肚皮上。戚萍捂着自己的肠子,终于停止了尖叫,浑身抽搐不已,大口大口吐着血。
“哈哈哈哈!出来了!让我衡四海的白汁将你的臭皮囊灌满!”
衡四海一高兴,将戚萍的头向后一转。只听一声清脆爆响,戚萍的颈椎断成了两截,舌头被挤出口腔,向外吐出了一大截,下体更是屎尿横流。脖颈被拧断的戚萍还留着最后半口气,惊讶的望着自己的后背,又看看史昭然,茫然的张大了嘴,似是有言难出口。最终,戚萍两眼一翻,不甘心的咽了气。
衡四海却不放过最后的折磨,将戚萍的脑袋连带脊椎拔出了脖颈。看到这番如此残虐的场面,剩下的好事者终于意识到若再不走人,恐怕就走不了了,于是纷纷散去。
史昭然看着戚萍的尸体,感到万分痛心疾首。他未能守住对南宫正的承诺,而戚萍堂堂一代女侠,最终落得在众目睽睽下惨遭奸杀,裸死街头,甚至死无全尸的境地,实在叫人惋惜。
“大哥!”为博取衡四海信任,史昭然只得装腔作势道,“大哥,是我啊,大哥!”
“你是谁?”衡四海丢下戚萍的人头,仔细端详史昭然的脸,分不清他是何许人了。
见衡四海思维混乱,史昭然蒙混道:“衡大哥,我们一起杀了苏千桃,你可记得?”
“苏千桃?你怎知苏千桃?苏千桃在哪儿?”
“大哥,苏千桃被你亲手杀了。是你亲手扯断了她的脖颈。”史昭然抓起戚萍的人头给衡四海看,“你看,大哥,这就是苏千桃,她只剩下头了。”
衡四海大笑:“哈哈哈哈!苏千桃,你终究是死在我手里了!好兄弟,苏千桃死了,我们一起回风云寨,重建往日辉煌!”
见衡四海兴致高昂,史昭然顺水推舟的问下去:“大哥,你可还记得醉生梦死酒?是藏在我们宅子里吗?”
“醉生梦死?你说那醉生梦死酒?”衡四海一愣,又说,“那不是早已被苏千桃喝完了吗?”
“是,大哥,是。你看我这记性真不如你。”史昭然假笑着赔礼,“大哥,苏千桃已死。当年的风云寨的事,你还记得吗?”
“风云寨?……风云寨啊!”衡四海摇摇头,“我一手建立的风云寨啊!就这样被苏千桃毁了……”
“风云寨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是七年前,朝廷诏安了风云寨,并令我拦截一对带着小儿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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